沈娆嘴角的笑滞了滞。
他哑道:“你害过我救过我。便算恩怨两平。一会儿我下车,从此山高水远,我们也不要再见。”顿了顿,他低笑了声:“你放心,我今后无论是否报白全儿那份仇,都会兼顾江山。”
沈娆心头一颤:“你便这样不愿见到我?”
“嗯。”
白华看似体柔心软,实则是个犟种,和他对着干不是正道。她想了想,松开他:“好吧。”
白华睫毛一颤,被松开的,空落落的手下意识一抓。
沈娆没见到,她在收拾自己的东西,边收拾边道:“那还是我走吧。这辆马车留给你。”
过了一会儿,只觉车门一开,那人对自己说了句保重,身侧再寂静无声。
白华强迫自己闭着眼。
他就知道,她的话也许是真心的,可就算现在不想杀他,也早晚会离开。
她并不爱自己。
他颤抖着嘴唇,将手搁在嘴里咬着,佝偻着身躯,眼泪落下,发出痛苦的咽呜。
“哭什么。”有人从车门外走进来,将捧的一兜子山果子哗啦倒在车闸,一叹。
他慌忙睁开眼,隔着眼里的雾气看她,脑筋在这一刻有点儿转不过来弯,痴痴道:“你不是走了么?”
沈娆大着胆子,将他消瘦的身子收在怀里,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,安抚性的,不带有一丝暧昧。
“怕你吃的不够。而且”觉得自己留下有望,不必按原计划风餐露宿,跟踪偷窥的沈娆带些不易察觉的讨好:“你还没承诺会保重自己,我怎么放心走。”
她说不清自己待白华的感情。
但她看得清白华的。
既如此,那她若能留下最好。
正大光明地疼他宠他,教他引他,直到他彻底失去当祸害的潜质,直到他彻底厌烦。
也算还了这份情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