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华颔首,瞅了眼屋里,捏了捏袖,到底再什么也没说,转身走了。
旭日冉冉,他的背影罩着灿烂的金光。清瘦孤拔。
皇位没那么好接,朝臣质疑,藩王叛心,殉葬礼节,祭天大典,大小琐事一件也不能出差错,否则指不定埋下多大的隐患!遂白华这一去,便去了整整半月。
期间沈娆被丢在丞相府里严加看管着与世隔绝,倒是衣食无忧,被照料得好,还和白全儿混了个熟。
白全儿单向的熟络。
如今的御前总管对外威风八面神气十足,待沈娆却总是笑眯眯地,亲切而坦诚地表达着自己对这个囚徒的喜爱与兴趣。
阶下囚理当每日感恩戴德敲锣打鼓地恭迎,可沈娆欢欣不起来。除了因沉甸甸压在心头的任务与情绪,还有白全儿看她的目光,兴致勃勃到令她脊背发凉。
又一次给沈娆送完晚膳,白全儿拎着食盒回宫。
白华正在案前处理小山一般的政务。他已经很久没合眼了,头脑昏沉,眼睛酸涩,只一根弦绷紧了盯住眼前的东西,唯有这样,才能暂时不去想府里那人。
他怕伤她,更怕自己心软。
听着脚步声,白华从折子里抬起头,因过度使用导致的通红眼眶可怜兮兮的,白全儿呼吸一滞,掩饰性低下头去。
白华心事重重,没发觉她的不对劲,犹豫许久,还是问道:“她如何了?”
鬼使神差地,白全儿不平道:“回主子,那没心没肺的吃得好睡得好,竟是一点儿也没念着您!”
说完,她小心瞥白华一眼,他清俊的脸透着股令人心疼的悲哀。
“而且”她舔舔干裂的嘴唇:“还总向奴婢打听司寇丹那些人的事儿。”
“哗啦——”
案上的奏折纷纷落地,盛怒之下,白华眼珠子也染上一抹红,冷笑道:“好、好、好!”他大步出去:“备车,回相府!”
沈娆正在桌旁看书,就听嘭地一声,闩上的屋门被踹开,一抹黄色人影冲进来,书摊开砸落地面,反应过来时,她外衫已经被撕成布条!
“白华……”
看他状态不对,她轻轻叫了声。
血红的眼睛对上她的,他残忍咧嘴一笑,掐住她的脖子,窒息感让她不停地挣扎,越挣扎白华便越用劲儿,她的脸涨得紫红,他才骤然松手。
一夜痛苦。
翌晨,白华试了几次都没起来。沈娆在一旁看了一会儿,抿抿唇,下床主动拿了布巾想给他擦洗干净。
“啪。”
布巾被他有气无力地打得一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