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娆无奈:“没有。”
方墉忽然一振,浑浊的眼珠子偷偷瞟了瞟白华,不知想到什么:“好罢!您想独用臣怎会不成全!”沈娆皱眉,她又嬉皮笑脸:“这次一过,您与臣之间的帐就算平了?”
她说的是多年前把沈娆肋骨打断的事儿。也是那次,直接导致为从狩猎场送她回宫,脱离皇队的皇贵妃遭人伏击死亡。先帝迁怒,沈娆从此失宠,跌落神坛。不过方家只是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,没有方墉也会有李墉王墉被挑唆威胁着重伤沈娆,这是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都心知肚明的。也就这呆子一直觉得欠了沈娆的。沈娆松了手指:“行了,平了。”她嫌弃道:“快回去罢。”
小胖子迈着轻盈的步伐移回原位,沈娆折腾一遭有点累,本想回座,看一眼白华带着浅笑的酡红脸颊,再看一眼四周虎视眈眈的莹绿欲望,叹口气,转回白华那儿,垫子够大,她一屁股坐上去,并招呼明显被酒精浸润地有些滞缓的状元郎。
白华依言坐了,有点儿近,皮肉的温度隔着春衫透过来,沈娆不自在挪了挪。
白华将手里酒杯满上:“王爷,臣敬您一杯。”
沈娆一愣:“少喝点儿。”
她来为他挡酒的。
酒杯放回桌上,以肘拄桌,白华扶着头,侧望过去,可以看见他的淡色的唇轻挑了一下:“那就不敬了。”
沈娆嗯了声:“你一会儿如何回府?”
白华的手指颤了颤:“坐轿”他挑眼侧望:“不必担心,臣有圣上赐的护卫。”
沈娆欲言又止。她最担心的可不就是这些护卫的主子,监守自盗可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。悄悄往北边儿一看,御座上那人不知何时没影了。她琢磨琢磨,嘱咐道:“皇姐回殿,这宴也该散了。你一会儿还是小心些,径直回府,不要在他处逗留。”
白华敷衍地笑:“晓得了。”
沈娆叮嘱:“你自己如何招人心里该有数!”看他还是敷衍,再恫吓威胁道:“你若不上心,与其叫他人占便宜,倒不如本王先尝尝甜头!”
白华仰视着她,还是那个满不在意的笑:“嗯。”
“左右你自己小心着些!”她拂袖,向永延殿而去。
软硬不吃的性子真糟心!
永延殿坐落皇城最中心,和办宴的殿前广场离了百步远。不一会儿便到了,被司礼监女官拦在殿门外。四十来岁的老婆子不苟言笑:“圣上已经歇下了。您还是请回罢。”
殿里分明亮堂得很,门上还映着个清晰的影子,披着衣裳静坐,看架势是在观摩棋局。时不时还捻一粒子落下。不是沈君是谁。
沈娆不肯走,女官不肯让,闹出不小的动静。
“是谁?”门里传来一声。
“回陛下,是闲王。”
沈娆盯着那团墨影,半晌,影子动了动:“进来罢。”
女官冷着脸将大门开条缝隙,沈娆从缝隙进去,沈君坐在炕上,手里棋子丢回圆盒一声脆响:“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