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十三,刘林、重德、姚菱三人被分开关押,收禁在大理寺地牢。众多书生受刑攀咬,拔出萝卜带出泥,牵扯出一片又一片人。

二月十五,天微亮。“阿娘,我到学堂去了,前日多给塾里学生们布置了课业,今日要紧着批复就不回来用午食啦,”

刘毅从不亏待自己的胃,从他会说话起刘家就增加了午食。村里镇里其他人家现在都还是一日两餐朝饔夕飧。

“好,阿娘晓得了”

刘毅走上村里小路,三个徒弟早已等候在路边,精神地喊“师傅早!”

“嘘,小点声”刘毅摆手“别打扰了其他人。阿蚕,说好了的,今日你代为师上课,机灵点,别让我娘发现我不在”仓蚕性子沉静,又有几分机灵,代课这事儿让他来绝对没问题。

仓蚕:“师傅放心,弟子保证不会让师奶发现。”

刘毅:“要是我回来晚了,你知道怎么说?”

仓蚕憨憨一笑,狡黠答“弟子先行跟师奶说师傅今日要与我们探讨学问,要晚些时候回去,打消师奶的担忧。”

“对,这个借口不错。”刘毅满口夸赞“你办好后勤就行,这里一切交给你了,你与阿耀替我们打掩护。我就先带阿翔去了,你可别错过了时间,赶快去上课去。”

“是”

刘毅带着凌翔往外行,仓蚕、郑耀先反向往书塾。

两人出村,西向通往乌镇,刘毅和凌翔反往北去。往北走三五里,是源沧江的支流——雨花河。

雨花河河水平缓,河面宽敞,刘林对他说过这里有个小渡口,常年有打渔的人家停靠在这里,他们以船为家,住在船上。

这些渔家有了渔获,便销往灵县或是乌镇。村里人们有时也会直接与他们买卖,但不常来。之前刘林赶考就是从这里北上。

“船家,船家!可载人来?”眼看岸边几条渔船将将开出几丈,凌翔腿长连忙追上高喊。

“婆娘,那岸边有声音传来,好似有几个孩子想要乘船呢”摇船撸的男人向船舱里喊道。

他浑家从船舱出来,搭手看去,应道“是有两个孩子在那,欸,你干嘛呐!快停下”她见男人要摇反回去,急急呵斥。

“这不是回去载他们一程”

女人大急,狠捶她男人,怒斥“不行不行,我说你这榆木脑袋还不晓事啊?那两个孩子身边没跟着大人,上船落水了还不得管你赔呢!

且咱家饭都吃不起了,你不想着赶快打渔去,还要耗费时间去搭他们,你是不是傻?啊!今日还得多赚几个铜钱,别揽闲事上身”遂往江心去了。

刘毅两个眼睁睁看着几条船离弦的箭似的飞快驶离岸边。

“这可怎么办?我们时间可紧呢”凌翔眉宇紧皱。

“再等等看看”

一条半旧渔船打面前悠悠晃过,刘毅上前施礼问道“船家,可借你的船搭一程?”

那船停下,船家转身道“小子,你们两个不在家帮工,到这河边做甚?离了爷娘不怕做了水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