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台宫宴后宇文赟把那群少年舞郎留在了宫里,成天与尉迟、陈、元三后饮酒作乐,观赏男子舞蹈嬉戏,荒淫度日。朝政几乎都交给刘昉、郑译二人做主,接到大事汇报也不多做考虑,完全听之任之。
郑译因上次被贬没来得及替杨坚请求出任地方,现下趁此良机提出这件事,顺利地得到了应允。
五月四日,杨坚奉旨进宫,独孤夫人、庞晃和他的堂侄杨惠在家中的厅堂里等候了三个时辰,听到杨坚安然无恙地回来了,一家人才都松了口气。
独孤夫人出门相迎,见到杨坚后焦急地问:“陛下召夫君入宫作甚?”
杨坚摆摆手,气喘吁吁道:“夫人不必担心。此次进宫受诏,陛下任命我为扬州总管,下令尽快赴扬州上任。”他憨憨一笑,回想起宫里的情景,又对夫人说:“方才场面甚是凝重,为夫也捏了把汗,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。”
独孤夫人没有再说什么,进屋后吩咐左右:“来人,给国公上酪浆。”
杨坚和大家讲了一遍面圣的整个过程,庞晃听后迫不及待地道:“贤弟,那我们赶紧准备动身吧,我看这京城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凶险。”
和杨坚年纪相仿的杨惠急忙插话道:“可是叔父,我们多年来在京城已建立了不少人脉,此时若离去,一切又要重新筹谋。”
庞晃怒上脸来,往前挺了几步,高声辩道:“现在陛下对你猜忌颇深,难得他应许你去地方,我们一定要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啊!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,等我们到了扬州再招兵买马。”
杨坚一直低头品着酪浆沉默不语,眼见局势僵持住,才望向夫人问道:“不知夫人有何见解?”
独孤夫人稍稍踌躇,神情凝重地说:“留在京城甚为冒险,但是就此离去确实心有不甘,也许是我妇人家的直觉作祟,总觉得这几天京城能有大变动。”
杨坚知晓了夫人的心意,对她点头一笑,然后又看向庞晃和杨惠:“夫人所言甚是,不如我们就赌这一次,兵行险招,先在京城滞留几日,看看情况再议。”
庞晃瞪着眼睛不服气地反问:“可是诏命已下,不去扬州以何为托词?”
杨坚安慰道:“元显兄勿急!就让杨惠进宫帮我递一份告假书信,写明我犯了足疾,卧病在床举步维艰,待病情稍有好转便立刻上任。”
杨惠主动上前领命:“叔父,侄儿一定办妥这件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