杯子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应声而碎,凉丝丝的水浇透了她半边背,顺着身体一滴滴往下滑落。
江雾的高跟鞋踩过脚下的碎渣,径直向荣母走去。
荣母一只手指指着她:“离了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!荣祺也别想见到!有的是漂亮贤惠的女人抢着进荣家的门……”
江雾被气笑了,她正好走到了荣母面前,弯腰去拿沙发上的包时,盯着荣母的眼睛道:“好啊,让她们捡我不要的破鞋。”
荣母一口气哽在喉咙里,看江雾的眼神越来越不可思议。江雾提了包转身便往门外走:“婚前协议里最重要的一条,谁背叛婚姻,谁放弃夫妻共同财产和孩子。”
“做梦!!!”荣母声嘶力竭地喊。
江雾走到了门口,回头看了她一眼:“妈,你要是接受不了,和爸商量一下,看是法庭见还是媒体见。”
车就停在院内,江雾往车前走的时候,听到身后屋子里一声喊:“阿瀚怎么娶了这么个贱女人啊!”
外面太阳大,江雾戴上了墨镜,司机没想到她出来的这么早,等她敲了车窗才着急忙慌地打开了车门。
车很快驶出了别墅区,司机问道:“您去哪?”
“先出了这条街吧。”江雾道。
繁华的市中心路段,这个点人多车多,时不时便堵住,这条街可以走挺久。
江雾在这个时间里,认真想了想荣母的那个问题:
她怎么这么贱嫁给了荣瀚这样的男人?
二十一岁正是风华正茂,国内最好的舞蹈编导研究生导师亲自给她下了邀请函,世界巡回表演的舞团等着她加入,她年轻漂亮,皮肤能掐出水来,技艺淬得炉火纯青,身体状态稳定康健。
她本该一展宏图,去看更广阔的世界,却签了一纸婚前协约,便挽着刚晋升的影帝的胳膊,走进了婚姻的囹圄。
荣瀚事业有成娶得美娇娘锦上添花,一年得子蝉联金马,走上人生巅峰。
而她江雾嫁人生子,错过了最珍贵的机会,变成笼中金雀。
说到底,还是怪她爱慕虚荣,怪她被金玉其外迷了眼,怪她沉溺于爱情和家庭,忘了自己到底姓甚名谁。
忘了她打小立下的站上世界舞台的誓言,忘了她为梦想流的每一滴汗水,忘了那个从来不屑于阿谀奉承虚与委蛇,说话夹枪带棒刚正得如块石头的自己。
该。
江雾眼睛有些疼,车子终于驶出了拥堵的街。
她对司机道:“去机场。”然后掏出手机给荣瀚拨去了电话。
这次荣瀚接得很快,但江雾的话说得更快:“离婚的具体事宜跟我的律师联系吧,在离婚手续办妥之前,我不会再接你的私人电话。孩子的监护权一定是我的,不然到时候鱼死网破,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的,荣影帝你可以使劲折腾看看。”
荣瀚没能发出一个音节,江雾挂了电话,将这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