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礽将雅尔江阿搭在膝上的手翻过来,慢慢在人手心上写字:莫气。
雅尔江阿咬牙瞪人:你说的简单!你这是不想住在宫里了?
胤礽也换了唇语,答道:是。外头天高地阔,不过舍一副躯壳,换得出了那笼子也好。
雅尔江阿满心斥责都说不出来了,叹一声,便要下车,却听胤礽低声道:“这妖风后头怕是要跟着雨,皇寺就在前头,今晚就住在寺里头吧。”
雅尔江阿蹙了眉,回头看向胤礽,就见人抚着心口略咳两声,笑道:“我听说四叔极喜佛法,与皇寺几位大师颇有交情,早想会一会,可惜往日无缘,偏这一回身子又不济事儿,秉烛夜谈是不成了,不过,来日方长。”
一想到佛偈道咒,雅尔江阿眉头拧起,转回身,在胤礽身边坐了,抬手为人顺抚脊背,另一只手在人掌心写字:你知道今日会下雨。
胤礽微笑颔首,雅尔江阿叹了口气,不再说话,他怎么忘了钦天监原来的监正南怀仁测算时辰时,曾有请胤礽相助,这人旧历西学皆有心得,他还曾打趣人可装了半仙,如今想来却是讽刺,算天算地,偏算不得自个儿的命数。
此时有侍从上前禀报:火已经熄了,棺木却被焚毁得彻底。
雅尔江阿看了胤礽一眼,胤礽推了推人,道:“还要劳烦你为我殓骨。”
雅尔江阿咬了咬牙,没将喉间的话问出来:既然如此狠了,何不上了火油,将骨头也烧化了去!
胤礽却似知道人心中所想,无声答道:我皇额娘一人在地宫孤零零的,且让我那骨头去陪一陪她。
“好。你要有情有义,我陪你便是。”雅尔江阿丢下话,便跳下马车,留胤礽苦笑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