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晰叹了口气,胤礽的话他明白,不说毓庆宫里里外外都是康熙的人,胤礽原本从赫舍里家接过的仁孝皇后的人手,怕是早被康熙参透,后来交给他与弘晋的人手,该是赫舍里最后的暗棋。太子位上之人,若非早早筹谋,纵有天赋姿才,结果都不算好。
解了心头疑惑,弘晰便将他近日安排简略说与人听
胤礽听过,沉吟片刻,拍了拍弘晰的手,道:“狭路相逢勇者胜,这勇字何解?”
弘晰默然片刻,道:“不畏死,敢赌命。”
胤礽心下一叹,果然他的遭遇教他的孩子性有偏颇,收敛了翻腾的心绪,轻声道:“性命何其轻贱,又如斯宝贵,怎可如此轻忽?莫要让我再碎心一次,此一事由我来安排,你且将咸安宫与你我居所梳理干净。”
晚膳后,瞧着胤礽用药睡下,弘晰嘱咐侍从一回,往咸安宫而去,行至半途,想起被太后抱去的永璥,转道往慈安宫行去。
翌日,与康熙一道用过午膳,胤礽只觉头昏昏,漱了口,沉沉睡去,再醒来已是日暮。
净面漱口,醒过神,胤礽就听宫侍说康熙将修葺钟粹宫的差事交给了胤禑,略一颔旁首,见何良踟蹰在侧,便道欲起身,招人侍奉在旁。
见刘顺守了屏风,何良低声谏言:“十五爷行事惯来落于人后,然如七爷、十二爷,心中自有偏颇,实不可信。”
胤礽含笑望着窗畔兰花,轻声道:“你看,你也看出来了,并心生疑虑,更何况那几个?”
何良恍然,见胤礽伸出手来,忙将手上托盘高举。
胤礽呷茶浅尝,弱势求生,自是要局面越乱越好,这野心都是要得了机会方能冒头,妖魔鬼怪显形也得使足了诱饵,现在这些还远远不够。
胤禔闻听宗人府来人登名录,心念电转,问了传话宫侍:“尔等奉何人之命?”
宫侍面上含笑,心里绕过九九八十一个坎儿,笑答:“回大阿哥的话,十五爷说修缮钟粹宫偏殿与后殿,须得知晓详情,便着我等前来。”
这领差的竟是胤禑?老爷子如此作态,倒是叫他怜惜起胤礽来了。胤禔暗嘲一回,思付即使不知胤禑所谋为何,左右与他无碍,便令侍从好生配合,唤了次子弘昉来细细嘱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