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不语。
长候追问,“所以你到底是做了什么,竟让公子气的直接飞走?”
十五撇嘴,扯着长候的胳膊,又指了指自己的口,朝他做了个口型:给我解了!
长候一脸瞠目结舌的吃惊,眼中瞬间涌起惭愧色:“是我低估你了,是我小看十五公子的本事了。”
他极力憋住笑意,耸肩策马。
十五眉头紧皱。
长候还算给他留面子,始终没有笑出声来。他驱车去了条静的出奇的街道,两人到了个压根见不着人的巷子口。
“公子点的穴我是没法解的,”长候坦诚解释,“十五公子随我在城里看看吧。”
十五冷着脸跟上。
长候走在前面,对此像是熟悉的很。他过去叩了一家酒肆侧门,许久后才来人开了一道小缝,看清外面的人后才将门开的大了些。
长候从怀里抽了一张符递进去,“和昨日一样烧成灰后兑水。”
妇人感恩戴德:“谢过恩人,谢过恩人。”
长候轻微摇头:“不必。”
妇人拉出肌瘦的儿子,让孩童给长候磕头,“快谢谢仙人。多谢仙人救命之恩。”
长候拦住孩童,“使不得。”
他扶起这对母子,“快进去吧。”长
说完又带十五去了另一户人家,都是一样的情况。
十五有很多话想问,却说不出话来。
长候见他挤眉弄眼,只好抽了一张符给他,“烛山的符,用泽草炼制,泽草本就有延年益寿之效,又加了其他去邪的材料,这符咒可兑水服用,防止妖邪入体。”
十五当然认识这符,虽然符咒上画的内容不一样,但角落梅花却毫无二致,是烛山晏家的符。焦城的时候,绸致从三清观上偷来的符也是晏家的。
忽而起风,吹动闲云遮蔽了艳阳,晴空阴翳。
十五胸口随着阴下来的天色,像是有一股莫名情绪堵着在,令他万分不痛快!
他还清楚的记得醒来那日走上了山,在三清观的山门前有一个诡异的大阵,从山门一直覆盖了整座道观,阵里有铁链相连,挂着数不清的凶恶符咒,画的各不相同,分不清是哪家的。
十五虽看不懂阵法,但也猜到是用于封印镇压邪魔,到底是为了什么。他的师门被积雪覆盖的只剩下个轮廓,几乎与山融为一体,他跑遍整座山都没寻到过人烟鸟兽,更别说妖邪,还有什么需要用凶阵来镇压的?
强压下心头巨大的烦躁,身体中裂开痛苦,十五默念心诀想平复……大道五十,天衍四九,人遁其一……
等寻到师兄,这一切都会解开的。十五暗示自己,不要多想。他念得极快,记起的并不多,加上心神不宁,自然也会念错几句。
傍晚
长候与十五回客栈,十五懒懒地扫了眼客栈门外高悬着的红灯笼,并无晏玄非的身影。
长候因要处置马车便让十五先上去。
晏玄非的人还是在走廊转角的地方,漆黑的眸子里目光绵长。
十五撞上时心头生出一种有人在等他错觉。忽而又觉得是自作多情,白日里捉弄了他,还将人给气跑了,依晏玄非清傲的性子也不可能等他。
灯笼烛火光有些暗淡,教十五看不太清这人脸上的神情,是还在生气么?
晏玄非见他脸色苍白,眼里尽是疲倦之色,他上前了一步,“十五?”
十五头晕眼眩,能走上来就是废了所有力气,他摇了摇头,想让他解开哑穴,却没控制住身体,直接往前栽倒过去。
晏玄非稳稳地接住他,会意解穴,“出什么事了?”
十五疼的脑袋嗡嗡作响,并听不清晏玄非再说什么,他想要推开身前的人,却被一只手臂紧搂住。想挣扎却使不上力,确切点说他浑身都疼得厉害,从头到脚的经脉像是被切成了一小截一小截般,虽不见血也是要他命的。
他早说过,一直是个怕疼的。
十五费力,“别,先放开。”
晏玄非眼里尽是担忧,搂得越发的紧,“怎么了。”
“咳咳——”
十五终究还是没能推开这人,他失去意识前叹息了声,两眼一翻只作没看见。
想来晏玄非这身衣服肯定被自己弄脏了,怎么就是不肯听他的呢。
在城北的时候十五心绪不定,情急之下念错了静心诀,导致经脉错乱,他尚不知是何缘故引起,又念了几句想稳住,哪知大错特错,内力乱窜冲的经脉暴涨,然后疼……从骨子里裂开的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