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玄非未加思索,“后两者。”
“那情煞呢?”十五追问。
“死了。”
十五本想问是哪路英雄所为,见晏玄非又垂眼似有心事,他也不好再打扰。
打了个哈欠起身,“我先回房休息了。”
晏玄非没有反应。
十五几步便走出来,思觉不太好后又推开门。
透过狭窄的门缝,他看见一双安静的眸子。
晏玄非正望着这个方向,目光漆黑如潭水般深不见底,却又漾开了圈清漪。
这目光让十五犹如针芒在背,有种说不出的微妙。放佛不是在看自己,他下意识回头,扫了眼四周并没有其他人。
索性将门缝开的大了些,再对上晏玄非视线时,那人眼中又平静无波。
十五道,“那你也早些休息。”
“嗯。”
轻的几乎听不见。
十五走回房的路上还在想是不是听错了,晏玄非到底有没有听见他说的话。
思索未果,他回房就在床上躺着,一夜无梦,睡的极好,唯独心里空落落的。
以往都回梦到三清观,或是在窗边给清歌写信,或是在后山扫雪,或是在夜里站在桥上等人……但这几日,他什么都没梦见。
将手放到胸口处,扑通扑通的心跳声,还在那么用力地搏动,偏偏觉得少了点东西,十五披上衣袍去洗漱干净。
铜镜中青年五官出挑,身姿挺拔,一身白衣像涉世未深的小修士。他皱了皱眉,镜中青年也变作不耐的表情,果然还是穿不惯白衣裳,没点气势。
出去时,十五扫见隔壁房间的门正开着。
青年坐在桌边煮茶,白衣如仙。
袅袅青烟升起,让十五望不清晏玄非飘忽的神情。
十五朗声到,“晏公子这般好兴致?”
合上门便快步走过去,“这就煮上茶了?”
晏玄非拿手扇开青烟,“你还是起的这么晚。”
十五道,“你在烛山定是不知道这里的习惯,日上三竿才会起床,我这便算是早起了!”
“你就知道这边习惯了?”晏玄非笑看他,唇角轻挑,“这才来几日。”
十五坐在桌旁,撑着下巴看他煮茶,“我聪明。”
晏玄非很安静,就跟一副画似的,动作幅度很轻。
越看越觉得同样是男子,好端端晏玄非怎么生的这么勾人?十五偏要搅了这画,弯下脖子一口气吹过去。
晏玄非正拨着火没有防备,被那轻烟扑了脸。
“这茶烟很有灵性啊,”十五道,“见公子生得好,就忍不住轻薄了?”
晏玄非看他,淡声说道:“别闹。”
而眸子似给茶烟吹了进去,明亮如新,温和的很。
正在这时,长候带着小二进来。
小二端上一盘包子、肉饼和清粥。十五咽了咽口水,挑衅道,“晏公子道法了得,也要食谷物果腹的么?”
事实上压根没必要试探,因为晏玄非与长候习得辟谷养精气,百年不沾这等谷物了。
十五虽也习得辟谷之术,但还是舍不下包子糕点的味道,不吃也不是不可,但能吃为什么要委屈自己。
这一顿早膳下来,十五吃的舒坦了,正想饭后一杯茶,却见晏玄非烹制的杏花茶早没了,只嗅到清冽的茶香。
他幽幽望着晏玄非,那人只作未见般怡然自饮。
十五道,“我等会想去昨天那木氏棺材铺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