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玄非淡声如常,“你且自穿。”
取完衣裳十五便不再叨扰,与晏玄非离去。
晏玄非说是来追寻三煞踪迹,可也没见他有所动作。十五偶尔提起,他也不愿多说其中情况,只说总会找到的。
焦城事了,晏玄非又多留了一日。
十五是巴不得晏玄非多留几日,他尚未想好找什么借口混在晏玄非身边,最好能一路混去烛山,这样就可以去找清歌师兄了。
这些天和晏玄非待在一起,他不是不想问关于师兄的事,但烛山门生众多,五百年前晏玄非没准儿还在娘胎等着见天日呢。
“那他还成天冷着脸跟天王老子似的,摆谱儿呢这是?”十五一想道晏玄非年纪可能比自己小就觉得畅快的很,恨不得跳到晏玄非脸上蹦跶,“长幼有序,怎么也该喊我一声大哥才对。”
“什么大哥?”
十五一吓,才发现房外站着个人。他小跑过去开了门,可不就是玉树兰姿的晏玄非么。
晏玄非又问,“什么大哥?”
“哈,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?”十五干笑,未必真跳到晏玄非脸上来一句:喊声大哥听听。
“你不也没睡?”
十五打哈欠道,“啊欠,就睡,就睡。”
见他一身里衣额头薄汗,像是刚打完坐的样子。晏玄非点头,望了他一眼便朝自己住处走去。
翌日
清早起来,十五本来准备换回自己的新衣裳,脑子灵光一闪,修仙界森严的家服制度,他要是换回蓝衣黑袍可不是摆明了和晏玄非不是一伙的么,那怎么行!
他立马翻出被丢在床脚揉的邹巴巴的烛山家袍,仔细拍拍灰,拂去灰不溜秋的脚印后穿好,还束了一个极其精神的马尾。
隔壁房间又煮了茶。
这两三天来,每日起床他都能去晏玄非房间蹭上一杯茶,比外面喝过的都要甘醇清香,尝过一次回味无穷。
晏玄非见他时眸中有些诧异,这身衣服怎么给他穿脏成这样了。
十五喝了口茶,“晏公子,我有一事相求。”
晏玄非眼皮都没抬一下,“何事。”
“晏公子惊才绝艳,道法绝伦,是当世不可多得的经纬之才。”十五随口就是一段马屁,“前些天城里妖邪作祟多亏公子仗义相救,才能保住眼下的安定,不然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十五给他戴了个大帽子,胡乱吹捧对面没什么表情的晏玄非。
“君子如珠,高风亮节!我虽是小小的焦城人,没见过什么大世面,但看过的书不少,公子你这宠辱不惊的淡然气魄已然超然物外,是得大道者,仙家气度就是不一样,佩服佩服!”
他说的口干舌燥,连带着还拍手称快,哪知晏玄非看都没看他一眼。
难道这厮不喜欢自己夸他厉害?
十五灵机一动,“晏公子容貌甚佳,过出无不引得女子忧思断肠,引得男儿哭啼雨下,然公子清心寡欲一心修道,面对红尘俗世的困扰多少人都弃了修道,只有你啊,仍坚守本心,实乃人中翘楚!”
正义凛然的说完这些话,十五连忙喝了口压住作呕感,放下茶杯朝他一拜。
“我这条命是晏公子给的,愿给公子做牛做马任由差遣,惟愿能伴公子身侧伺候,报答公子救命之恩。”
见他说完,晏玄非转眸看他,淡然问了句:“当真?”
不知是不是错觉,十五发现他这表情未变语调也未变,可说出来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,未免太容易就答应了。
所以说,比起拍马屁,晏玄非更喜欢一个做牛做马的仆人?
十五心中异常鄙视,却不肯错失这个正大光明跟着晏玄非回烛山的机会,他仰着脖子大声道:“肺腑之言,千真万确,伺主之心,天地可鉴。”
晏玄非道,“我不是你主子。”
言下之意,你连给我当奴仆都不够格。
十五犯难,死皮赖脸的笑了笑,“以后的事,说不准的。”确实说不准,昨晚还在想当晏玄非的大哥,现在只想当晏玄非的狗主子,让他瞧不起自己!
晏玄非斜睨了眼笑容逐渐不得体的青年,勾唇,“长候伺候我多年了。”
这是说他连长候都比不上。
十五为了当晏玄非的狗主子,压根儿不恼不气,极其懂事的说。
“多一个会更加方便,他负责你的日常起居,我负责你的情感生活。”
晏玄非皱眉,“情感,生活?”
自知嘴快失言,十五干笑挽回,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。“就是找点乐子,让日子变得有趣,修仙是条孤独寂寞的路,但我不一样,肯定能让公子每天都感叹世间奇妙。。”
晏玄非似笑非笑地望着他,重申道,“我不差人伺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