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肆!”潘梦鸾呵斥,阻断欲要围上来的两个奴才,对着面前的人冷冽道,“我念在你是皇后的份上才敬你三分,别忘了我可是先帝的女人,不是你能随意碰的。”
“我知道你是先帝的女人,我也不会轻易招惹你。”王神爱盈盈一笑,目中无人,“但如果是谋杀先帝的人,皇贵妃就别怪我无情了。”
谋杀先帝!?
若不是她提起,潘梦鸾几乎要将这件事忘干净了。
只是她现在忽然提起,那恐怕就是有备而来了。
“你可知你在说什么?”潘梦鸾毫无惧色,神色森然,“污蔑先皇妃,就算你是皇后,礼部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。”
“如果不是有十足的证据,我怎么敢动您了?”王皇后挑了挑眉,也是没有半分退让。
“证据?”潘梦鸾冷笑,“你是说那些花钱买来的贱奴吗?那种东西,我也能交出一大把,皇后有兴趣见吗?”
“潘梦鸾,你就不要挣扎了。”王神爱勾了勾红唇,狂妄至极,“我好歹也是后宫之主,岂容你放肆。何况等你找来那些人,你已经在牢里吃尽苦头了,他们又能做什么呢?”
潘梦鸾在后宫里争斗了十多年,什么阵势她没见过,又且会怕一个小小恐吓。只是她也不是那么好惹的,既然非要撕破脸,那就谁怕谁!
潘梦鸾成熟韵味的容颜下,稳重阴鸷的戾气溢于言表,“王神爱,你最好想清楚,这可没有回头路走。”
“我王神爱若总想着走回头路,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。”这样的警告对王神爱来说实属可笑,“来人啊,带下去。”
“不用你们带,我认得。”潘梦鸾抬手禁止那些贱奴靠近她,自己撩了裙摆,像是去逛花园般神情自然的离开了嘉仙苑。
“天锦曾经在谢府跟身为人质的桓玄甚有瓜葛。”明悦看向对方的眼神不由得又明亮了许多,事情随着她们的分析正慢慢的汇聚于一个点上。
王神爱眯了眯眼,冷哼,“我就知道,最终的苗头会指向他。”
“听闻当年此女子是谢石的小妾,本来是要殉葬的,结果却和桓玄一同联手出逃了。但为了阻止众人追捕,桓玄自愿站出来拦截谢道韫。他可是大司马恒温的儿子,为了谢石的一个女妾连命都不要了?说没关系,谁会信?”
明悦把玩着从各个渠道打听来的信息碎片,像拼凑破碎的琉璃一样,一点点的复原她们需要的模样。
王神爱的思绪也被她一点点的调动起来,分析道,“桓玄的父亲是大司马,他有能力安排一个女人进宫,然后再慢慢爬上先帝的手心。桓玄出逃成功后,先皇就驾崩了,紧接着桓玄造反。潘梦鸾这颗棋也随之沉寂。直到桓玄靠近建康城时,潘梦鸾再次站了出来,并将那个本该失踪的女人推举成公主。”
“他和刘裕一同进城后,他抢功得了相国之名,那个天锦公主则下嫁给了刘裕。”明悦最终收尾终结。
这个局势经她们分析,已变得格外清晰。
王神爱握紧着扶手内心里既是惊骇又是激动,“这棋局布得可真是精妙绝伦啊。为了让刘裕娶她,恐怕也下足了功夫吧。”
“那女人虽然看着一本正经,其实也是善攻心计之人,生得貌美又懂功夫,拿下一个男人不足为奇。”明悦见过那锦公主,一想到她自恃清高的脸就觉得厌恶,“听说那太守大人,为了哄天锦公主开心,原来的太守夫人已经被逼得放火自焚了。”
“她好不容易嫁过来,自然要有说行动,来证明她的价值。”王神爱深深吸了口气,心脏里不知是因为喜欢还是惶恐在剧烈跳动,“这布局真是高明到惊悚。皇宫里有潘梦鸾,太守府有天锦公主,难怪桓玄敢这么嚣张,原来他是觉得一切都掌控到了自己手里。”
“所以我们的处境是非常危险的,派人跟他在朝堂上吵两句,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。”
“这有何难。”王神爱张开修长纤细的五指,又把玩样的慢慢握紧,面色凶狠,“他既然能埋棋子,我就能把她们给一个个的拔了。”
明悦也被说得兴奋起来,附和道,“先拔潘梦鸾,再拔天锦公主,等到扳回一局再和刘裕谈判,量他也不敢嚣张。”
“正合我意,哈哈哈。”这权利的游戏是越来越刺激了,王神爱忍不住激动得笑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