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夷得知后将他狠狠赶走。其实那时候的辛夷头痛欲裂,身体已经很不适了,只是长期杀戮的生活锤炼了她强硬的意志,也使她极度缺乏安全感。只要是在她觉得不甚安全的地方,她都不会放松警惕。
刘敬宣走后,辛夷找了棵隐秘的大树,在树干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。醒来时则躺在了树底下,身上多处摔伤,疼了她天才好。显然是熟睡中摔下去的。
这仇她算是记下了。
撇了一眼旁边的米酒,辛夷没有去拿,不客气的问道,“今天不是该你守城的吗?怎么到这里来了?”
“因为想你啊。”
轻浮的话脱口而出,惹得辛夷怒目而瞪,“胡说八道。”
“是真的想你。”刘敬宣看着辛夷,将胡说八道的话说得一本正经。
辛夷冷哼着别过了头,不再看他。
不知道是不是火光照耀的原因,俊美女子的脸颊上浮起一片红晕。
辛夷本是负责打探刘劳之行军消息的,偶然一次暴露了行踪,险些被刘敬宣抓到。出于下饵钓鱼的心理,刘敬宣与辛夷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。
几番交手下来,他们的关系不但没有恶化,反而变得戏剧起来。刘敬宣发现这俊美的女子并非嗜血恶徒,辛夷也觉得他并不是顽固不化满心权贵的大少。
他们都透过自己的眼睛,发现对方的优点。然后一点点的走近,以至于现在敌友不分。偶然相见可以聊到一起去,聊着聊着也能聊得剑拔弩张。
这段亦敌亦友的情缘,想来也滑稽。
刘敬宣打开一份切好的荷叶鸡,握在手心里小心的交到辛夷手上,一脸灿笑的调侃道,“你也别老跟着我父亲了,那老头儿有什么好看的,不如跟我吧。你瞧我,年轻又英俊,还能给你好吃好喝。”
辛夷轻笑,略带讽刺意味的说道,“如果哪天那些重要人物或机密事情,都是奔着你去的,我自然会跟着你。”
“哦,妹妹机敏聪慧,朝廷里的大事我又不懂,阿裕过来相商是应该的。”文锦将手中的茶水放在了石桌上,又沏了一杯,亲切的端到天锦面前,“妹妹劳累了,这是今日刚泡的红汤茶,喝一点吧。”
天锦没有接,嘴角带着礼貌的笑意,声音却是轻柔而冰冷,“放下吧。”
文锦面容一僵,又很快消退,缓缓将茶水放下。
刘裕撇了一眼茶水,顺手接过,“这是什么茶,看上去不错,我试试。”
“哎……”刘裕刚要喝,文锦轻呼了一声。
就要碰到唇口被子又被拿开,刘裕抬眼看她,“怎么了?”
文锦神色瞬息一变,含笑道,“这是我特地泡给妹妹喝的女儿茶,里面放了红枣、枸杞、益母草什么的,不适合男人喝。”
“说到底不过是滋补的,喝一点也不碍事。”刘裕不以为然,还是要喝。
“好了。”天锦夺过刘裕手中的杯子,柔情斥道,“红枣滋补,益母草可不是,你还是喝你的茶好了。”
刘裕看了看茶水,又看向文锦,最终沉重脸将茶水放下。
此刻天锦和刘裕皆不说话,目光也若有若无的撇向别处,好像已变得无话可说。周围的气氛变得凝重而尴尬,好像驱逐一样打向文锦的脸。
文锦勉强绷着笑意,行了行礼,“那我就不打扰阿裕和妹妹商议大事了,先退了。”
天锦没有挽留,点点头,“你也保重身体。”
文锦奢华又落寞的背景消失在走廊后,刘裕肃穆问道,“她真有这么乖吗?”
“有啊,每天都来,傲气也收敛了,现在都看着我们的脸色说话了。”天锦叹了口气点头,却没有露出同情的之色。
刘裕的眸光不再冷冽,只是有些惋惜,“说到底也是被利用的可怜人,希望她以后好自为之。”
天锦没有说话,勾了勾嘴角,笑而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