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不可突破的底线,只要一想到刘劳之,刘裕就会想起那位年轻的扛旗少年。他叫小草,平凡到几近卑微,可是他的生命之火却是炽热而耀眼的。
刘裕曾向死去的少年发誓,所欠的必然有所还。
不管情势会有多劣势,他都会铭记自己许下的承诺。
锦园忽然的陷入一片宁静,此刻阳光正好,柔软轻易的洒在花园内,美得时光都放慢了脚步,悠然的缓缓流淌。
此时,园内走进一人,步态稳重轻缓。
“公主,太守夫人求见。”
由于驸马和公主亲密的拥抱在一起,春霜并未走进他们,保持了一段距离回报。
刘裕眉头一凛,“她又来做什么?不见。”
“别。她现在态度很好,挺着大肚子,每天都来看我的。”天锦站起身,离开了刘裕宽大的怀抱,念念不舍的坐回原位,“让她进来。”
“是。”春霜领命退下。
一会儿,文锦精妆华服,雍容尊卑的缓缓走来。她手中端着一壶茶水,笑如春风,面若桃花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孩子将要临盆的原因,她的面容确实笑得很美,却有一种浓妆也掩盖不掉的疲惫感。
“妹妹,阿裕也在。”文锦看到刘裕后亲切的打招呼。
“是啊,他刚下了早朝,有些事要与我商议,便过来了。”刘裕没有吱声,回答她的是天锦。
刘裕的思路敏捷的跟着天锦转动,“既要除又不能除,这不就矛盾了吗?”
“不矛盾的,是你意会错了。”天锦勾起嘴角,美得凌厉又冷冽,“杀王神爱很容易,但必须要给德宗帝新的暗示,皇后的话是不能听的。”
刘裕恍然明白,略点点头道,“就凭我在朝堂上当面讲,恐怖效果甚微吧。”
天锦莞尔一笑,灿若白莲,“何止是效果甚微,直谏而死的忠良还少吗。说不定你连皇宫的大门都迈不出去,直接安个造反的罪,给你拖牢里了。”
刘裕看着赏心悦目的妻子,故意弯弯着眉宇逗弄道,“那该如何是好了?”
“你放心吧,这事我已跟潘梦鸾商议过了,也安插了几朵虞美人在德宗帝身边。宫斗潘梦鸾从未输过,我们等消息就行了。”德宗帝的事天锦几乎十拿九稳,潘梦鸾能在先皇的后宫里一路杀到金字塔顶端,那份能耐丝毫不比统领千军万马的主帅差。
听得妻子的解释,刘裕不由得欣慰之极。天锦在他生命中亦师亦友,似妻更似红尘知己。如果没有遇到他,他又怎会明白生命的美妙。因为有她在身边,自己所做的一切才会变得有意义。
刘裕忍不住握住天锦的手,深情款款款款的凝望着她,那目光犹如春水荡漾,羞得天锦连忙抽开了手。
朱瑾站在一旁随即会意,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的默默行礼离开。
“快过来坐。”
一见人走远了,刘裕迫不及待的拉过天锦,让她坐到自己腿上。然后从袖中取出一物,像大男孩般伸到她面前,“瞧,我给你带了什么。你喜欢吗?”
这是一盒润白细腻的脂粉,瞧着外面的精雕细琢的装饰,就知此物绝非凡品。
天锦从不痴迷胭脂水粉的,可这是他送的,她便喜欢的很。握在手中盈盈含笑,脸上的容光足以说明一切。
“喜欢啊。”天锦打开脂粉盖,缓缓嗅了嗅,又珍爱的合上。
“这脂粉听说是用珍贵花蕊研磨而成,是东街最大的脂粉铺独家制作,而且数量有限。前几日走在街上听得几位小姐极为兴奋的谈论这事,说是今天开卖。我怕错过了这么好的东西,今早上朝前特地赶过去买的。”刘裕得意洋洋的宣扬着,一脸的灿笑,比打了胜仗还开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