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盛大而奢华的婚礼,竟成了他们的有来无回的坟墓。
慕容冲……慕容冲不是来娶亲的,他是来称帝的!他就是要让这个国家在哀嚎中死去,然后取而代之。
“太子、太子殿下……”熙宝没有在众多尸体中找到那个英武的男子,她随即抱着一丝希望向殿外跑去。
“来人啊,来人啊……”殿外除了一个又一个的尸体,还有满地的血液,什么都没有,“快来人啊……有没有谁看到太子殿下。”
这里已经完全被杀戮洗礼,在她还盖着喜帕的时候,他们就在不断死去。
借着星光能看到天空中黑烟翻滚,整个长安成内可想而知已经是一片壮丽的嗜血炼狱。
“不,太子殿下……”路过的尸体越多,熙宝的情绪越是失控。
当路过一片红墙时,熙宝赫然定住,胸腔里有种作恶的感觉。
墙上挂满了尸体,然而那些是以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方式悬挂的。
那些尸体已经被切得四分五裂,然后用绳子将那些尸块缠绕在一起,最后再扣上他们的头颅。就像街道上猪肉商人,在挂着要贩卖的猪肉一样。
而那些人,都不是普通的人。
熙宝忍着呕吐感顺着对立的墙面缓缓走过,挂着的人都是皇族人士。她看到才华横溢的八皇子苻连,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。走到红墙中间的时候,她终于找到了太子殿下苻宏。
他的尸体已经被分成了六份,尸块的切边还在不停的滴血,他的眼睛怒瞪着,充斥着愤怒与不甘。
“哥……”熙宝再控制不住,嘶吼着跪倒在地上,万箭穿心般的痛苦。泪水像断了线的明珠,滚滚而下。
那是无比尊贵又卓尔不凡的太子殿下啊,竟如猪狗一般被挂在墙上。
“哥,哥……”熙宝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去呼喊自己的亲人,但是那人没有回应,只是在滴血。
苍天啊,难道这就是亡国之灾,难道这就是最深的绝望吗?
“我想怎样?”慕容冲突然起身将酒杯摔得粉碎,就好像要摔掉那些残忍的记忆,他指着熙宝咆哮道,“从我见到你父皇开始,我就暗暗发誓,只要我活着,我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。”
“慕容冲……”熙宝被恶毒无礼的言语惊到,迅速起身退开了一步。
“不紧紧是他,只要是和他有关的人,都要付出代价。”
“……”熙宝盯着慕容冲怨恨憎恶的脸渐渐逼近。
“熙宝,送你个礼物。”
他突然又放轻了声音,嘴角勾起的笑宛如鬼魅。错开红袍妻子后走到门边,拿过一个粗口花盆。
熙宝的视线随之而动,看到那个花盆时心中一凛,那花盆口的一角上,赫然带着些许血渍。
“熙宝,接住了。”话落,慕容冲顺手将花盆丢向了熙宝。
“啊——”熙宝接住花盆后失声尖叫,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中惊悚之物。
花盆应声落地,摔得四分五裂,里面的人头也滚落出来,就停在他们两人之间。那是一颗女子的头颅,透过满脸的血渍依然可以辨别她保养较好的容颜。
她是贺兰氏啊,她是拓跋珪的母亲啊!那拓跋珪呢?他又在哪?
“你、你对他们做了什么……”熙宝扶着桌子,忍不住的向新婚丈夫嘶吼起来。
慕容冲无所谓的摊开手,很是无奈道,“本来是打算让他活久一点的,没想到他要逃跑,就别怪我出手了。”
“拓跋珪……你把拓跋珪怎么了?”
慕容冲一扬眉,遗憾道,“当然是杀了。”
“什么,你杀了他?混蛋!”熙宝嘶吼一声,突然失控的抓起桌上的酒壶像慕容冲砸了过去。
慕容冲迅速侧身,轻松躲过,酒壶砸在门上,像未来般碎了一地。再看地上的头颅,她未闭的眼眸里依然折射着彷徨、怨恨和不甘心的光芒。
“哦,这么激动干什么?”熙宝的嘶吼只会让慕容冲更加得意自己的杰作,“你不是不喜欢他的嘛,我还特地问了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