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殊将投入天空的视线收回,目光渐渐冷冽放着精光,然后又转瞬掩埋,浮起一股清廉坚毅之色,身拔挺立的向帐篷内走去。
“见过陛下。”
刚一进入议事的帐篷,众人的目光就如被牵制了般扫射在他身上,上下的打量着。
云殊一路走来步伐稳健玉树临风,面见苻坚帝行了行礼,举止不卑不亢,气度清新俊逸,好一派青年俊杰,实属难得。
坐在上方的苻坚似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。他是统一北国的君王,两鬓见白,却雄威不减。腰配大刀,饮大碗的酒,体态壮硕,黑胡满腮。
苻坚抬了抬手,声音雄厚,“免礼。”
云殊抬起头,直视着一代帝王,等待他的命令。
苻坚帝自然也将视线落在了云殊的脸上。只见他的一双明瞳宁静平稳、纯净悠远,似看透又似看不透。神态是安然谦和的,却有股不可侵犯的威严。
“你就是为公主献计的云殊公子?”
“正是在下。”
“嗯。”苻坚点了点头,并没有太大的神情波动,“公主看中你,有意请你做客卿,为何你要拒绝了?”
苻坚已是见多识广阅人无数,在兵营中各种能人异士他都见过,一个偶尔献计的公子,并不能勾起他的兴趣。
“公主错爱,云殊才疏学浅,不敢称客卿二字。”
“有没有能耐试试便知。”苻坚帝捋了捋胡子,厉色道,“我百万雄兵被南朝八万大军给拦在淝水之地,可有上策?”
“退兵才是上策。”
此话一处,苻坚帝眉目一拧,众人无不神色一惊,就连天锦也压低了眉宇,看了看云殊,又注留意起苻坚的神色。
{}无弹窗“大军不远处就有条河,我命你十天内教会云殊游泳。”
“遵命。”
“啊?”一向保持着较好礼仪的云殊不由得神色一惊,连忙拒绝道,“少帅,这个……这个事情哪需要霍离将军亲自出马,回头仗打完了,我请个先生来教就行了。”
“不行。”天锦抬了抬下巴,目光坚定道,“我知道你什么都学,偏偏不学游泳肯定有原因,但行军打仗难免要涉水度河的。事关性命,如果不是身体上的疾病,容不得你拒绝。”
“啊……要不我还是要几种蜜糖吧,可以调节膳食,挺不错的。”
“这有何难,我一并赏了给你就是。”
“这个……”云殊眼看拒绝不了,面色突然苍白起来。旁边的霍离见他一副窘样,忍不住放声一笑,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,“看样子小时候是喝了不少水啊。放心,虽然我不太喜欢你,但既是少帅亲自下令,我一定会好好教你的。”
云殊斜眼看着他笑得开心,什么好好教他,后面一句话分明带着恐吓意味。怎么听都像,放心,河里的水你不喝掉一半,是不会让你上来的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往后的时间,云殊一边跟着霍离学游泳一边变着花样的为天锦和苻坚提供的膳食。这里的食物并不多样,云殊向天锦要的几种蜜糖,都是辛夷特地从其他镇上买来的,为此没少听她唠叨。
“行军打仗的人,吃什么蜜糖?”
云殊只是含笑答谢,也不多解释。
关于其他任何事项,他仍然保持着之前的态度,不多闻、不多问。
这段时间内,天锦配合着太子出战了几次,但都没有明显收获,对方几乎是利用地形游击躲闪,并不与他们正面冲击。
“云殊,公主传你过去……”
辛夷和朱瑾是天锦的随身侍女,接触了一段日子,云殊不用看到她们,就能分清谁是谁。
比如,如果走进身边才喊他的必然是朱瑾,隔着帐篷、甚至是隔着帐篷老远就喊他的一定是辛夷。尽管声音都是那么硬冷。
她们在虞美人已经被训练得冷静、稳重、遇事不轻易表露情绪,遇人也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。但一些细节上的表现,还是将她们区别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