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不答话,司马元显脸色又沉了沉,他指向天锦,手指勾了勾,“你!给本世子过来!”
“公主。”采桑不安地扯了扯她的衣角,俯地她耳边低语,“这元显世子为人荒唐得很,就算是琅邪殿下也拿他毫无办法,贸然得罪不讨好,不如先服软安抚?”
天锦:“那我过去瞅瞅,你在此等侯,万一不对……”
“公主放心,万一不对,我会立即去找义父。”
两人一番交谈,司马元显却等得不耐烦了。他冷哼一声,指着天锦对恶狗道:“小黑,过去把她拉过来!”
小黑立即冲过来。
天锦脸色一白,立即道:“不……不必了,我自己过去就是。”
“小黑,回来!”
司马元显得意洋洋地冲着天锦挑了挑眉,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。恶狗虽然及时被止住,却依旧虎视眈眈瞪着她。
天锦深深吸了口气,朝着对面走过去。
在恶狗全副警惕之下,她每走一步,都觉得自己可能下一瞬就会葬身狗嘴。
好在,一直到她走到廊下,这恶狗没有主人吩咐,除了用凶狠地目光瞪着她之外,并没有轻举妄动。
天锦立在廊下,居高临下地看着司马元显,心里快速的想着应对之法。真后悔没管住自己的脚,经历了昨夜那遭,她居然还有勇气走进来,也知是中了什么邪了!
“站那么高什么!坐下!”司马元显突然出声,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满。
天锦已经没了脾气,看了看还算干净的石阶,依言拧着裙摆坐了下来。她坐下的位置,正好在司马元显下首的位置,距离之近,一抬眼都能看到他衣角上的细密针脚了。
视线再微微上移,入眼的便是他骨节分明的手指。那只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没干过什么粗活的,长得白白嫩嫩。此时,他的手里正抓着腰间的玉佩把玩着,那吊儿郎当的姿态,实在很招人厌弃。
“你,退下。”他突然开口,目光直视采桑。
采桑一愣,下意识朝天锦看过来。
“怎么!本世子还指使不动你了!”
{}无弹窗午后的阳光打叶间穿过,落在地面上,树荫之下全是斑斑点点的光晕。正值菊花开放的时季,存菊堂内花团绵簇,各色的菊花开得十分热闹。
整个上午,天锦都在听徐道覆说着北朝锦公主的事迹。她对虞美人组织也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,知道这虞美人内部除了天锦这个创始人,还有八大统领。
徐道覆显然对这八大统领十分了解,只是在同她讲说的时候,他语言不详,一看便知是有所隐瞒的。
天锦毕竟不傻,结合这些日子与徐道覆的接触,与司马道子不同的是,他似乎咬定自己就是锦公主,言语之间亲和随意,并无敌意。
可见这徐道覆对琅邪王并非忠心耿耿呢。
天锦知道这意味着什么,却不想捅破,只是一味装傻,躲避徐道覆的试探。
……
昨夜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才睡着,今早天刚亮,被就采桑叫起来。听了整整一个上午锦公主事迹,天锦早就哈欠连天了。
趁着午时阳光浓烈,她便躺在屋中临窗的长榻上小憩。
采桑进来时,她就醒了。
窗外的太阳微微西偏,她拢了拢睡散的发髻,问:“我似乎又听到了狗叫声,莫非司马元显还在隔壁?”
“怕是昨夜就没离开。”采桑无奈地耸耸肩。
按说这里住着女眷,司马元显擅自闯入于理不合,但琅邪王妃既然装聋作哑,不管不问,她们是客,也不好说什么。
天锦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,不是都跟他说那新娘子没有死吗?难道他没有听清楚?
见她面色沉了下来,采桑顿时也没了声音。只管端了清水来伺候天锦洗了把脸,又替她将垂落下来的发丝一一束好。
隔壁院中动静频频,时不时传来的狗叫声实在令人浮躁。
天锦想到昨夜那恶狗凶狠的模样,原本是不想再多事的。可是那狗叫声实在扰人,她站起身来,朝采桑示意一眼。
“走,我们去看看。”
有采桑作伴,也多了份底气吧。她如此安慰自己。
采桑已奉她为主,自然对她唯命是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