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恪想起依佧,可依佧本来说年后过来,却被杂事缠身,一直走不了。
“唐斗,你亲自快马赶回天擎关,问问宝昕,让她跟依佧请教对策。”
“是。”
唐斗带了数人换马不换人,十日内赶到了天擎关,说完话就倒地睡着了。
宝昕心疼地咂巴着嘴,唐斗都这样,阿摩哥哥估计更累。
她取出依佧给的盒子,里面那只肥肥的白色的圆形虫,依然一动不动地趴着。
“怎么联系啊?依佧依佧,听见请回话。”
圆虫动了,宝昕发现它居然有眼睛,也是白色的,直愣愣地抬起来盯着宝昕。
“宝昕,找我有事吗?你若没事,浪费一次可就少一次了。”
“哦,急事呢。”
将辽东的战事告诉依佧,依佧“哦”了一声:“这事啊,其实也很简单,若是我出马,什么黑暗巫师,死!不过,我不参与他国战事,但是,你可以利用我给你的东西帮助你的阿摩哥哥。”
“这蛊虫叫豉苗,假以时日能成为蛊王,不过我只是弄来玩玩而已。你送它去辽东,那些蛇虫鼠蚁都是它巫力大增的食物,这样,它就不能轻易被我弄死了,三十次?估计用上三万次都成。你想好。”
“蛊虫会反噬吗?”
“会,但是我不会用它害人,所以,不会。”
宝昕放心了:“我交给唐斗带过去。它自己会出来吃哪些蛇虫鼠蚁吗?”
“嗯,盒子开着,它自己会去,等它吃过,刺它一点血熬煮大锅汤药,服下毒立解。”
“好。依佧,什么时候回来?我都想你了。”
“暂时走不了,我得帮着外祖母,她是我最亲的人。宝昕,最近少出门,保护好自己。”
“嗯,放心吧。等你回来哦,醉无归赚了许多钱,来分赃。”
“呸,财迷。你弟弟也跟着出战了吗?”
“去了,他总是希望用实战提升自己的武艺,乌先生他们都赞成。”
“我出门历练,也是这么个意思。你的催眠别停掉,有了成效要继续,今后催眠秦恪替你捶背。”
“好啊!”
“不说了,别累坏了豉苗。它还小呢。”
与依佧结束谈话,让人伺候着唐斗他们,等他们醒了立即准备饭菜,带过来说话。
唐斗他们也是太累了,十天时间只睡了不足三个时辰,铁人也熬不住。
等他们醒来,已是半夜,下仆带着他们去洗漱,然后用膳,喝了点百花酿:“这是王妃安排的,说是能让你们提起精神。”
唐斗谢过,喝过以后果然精神了许多。
“王妃娘娘,可问过依佧巫女了?”
宝昕将盒子递给唐斗:“这是依佧培养的蛊虫豉苗,带过去,它自己能攻击那些蛇虫鼠蚁,顺便提升巫力。不用喂其他东西,也不能惊扰它。你仔细保管,不可交付他人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
“还有,将它的血刺出少许放入药汤,熬煮一大锅,大家都能解毒。你刺它前可以告诉它,它能明白。”
“这么神奇?属下明白了。”
“殿下还好吧?小猪呢?”
“都好,还没上战场呢。”
“你们都要保重,好好地回来。我让人给你们准备吃的,路上小心。依佧说了,只要当时没死的,就得等一个月才会死,还有救治时间。”
“是,劳烦王妃,我们这就出发。”
宝昕打开盒子,对豉苗叮嘱:“拜托你了,豉苗,希望你乖乖地听话,帮他们一把。”
她发现豉苗的小眼睛骨碌碌一转,仿佛应承了,这才递给唐斗,送他们离开。
但愿,一切顺利!
秦恪无语。
父皇这是把主意打到他的私兵上,借用战事,顺便吃掉他手里的力量,原来,做了皇帝真的会连自家嫡亲的儿子都不相信。
若他有心,当年带兵回京就不会轻易离开,那时候,说句天下归心也不为过。
不过是被人背后嘲笑了一声,就要杀进北晋王庭,北晋是泥做的?
“阿摩哥哥……”
“皇命难违,瑾儿,我只能走一趟。至于是否能杀进北晋王庭,那就不是我能做主的。”
“我只是觉得,依司马大将军的能耐,哪里需要你长途跋涉前往增援?这么明显的为难,他就不怕寒了大家的心!”
秦恪无奈一笑,他不会将手里的私兵交出去,看来今后不能再为了他们倾心以待,把底儿都暴露了,会成为拔光毛的鸡。
秦恪紧急与吉翁他们多番商议布置,与虞廷学也商议密谈,总算决定三月十八整队出发。
宝昕整日缠着秦恪,她很担心,不知道秦恪带走五万天擎关守军,天擎关一旦被攻击守城压力增大,会不会失守?
“不会这么倒霉同时开战的吧?!”
在秦恪的记忆中,这样的事还真的没发生过,他不认为西梁安静了这么久,会在这个时候开战。
“若有不对劲,你立即出城离开,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,你非朝廷官员,边关是否安稳,与你无干,别把不属于自己的胆子压在身上。我被调开,我也不必担这份责任,舅父自己会做出安排。”
虞倩开年就被送进了京城,虞廷学也拒绝了思义他们前来相助,蜀地借去的兵勇已经回来,加上丹雅、绥博、兴安、西平城的守军,凑足二十万数是能够的,对抗西梁没问题。
“加筑了工事,西梁也不能绕后,只靠闯关,绝对不可能拿下天擎关。你要少出门,我留在西平城的人调千人过来护着你。”
宝昕愕然,她在天擎关,也算边民,现成的兵勇守护着城池,还要调千人过府?
“不要,我没那么脆弱,大不了这段日子我让彭信带着人守在天擎关,不必再外出,嗯,连香芸那边也暂时不去看望。”
香芸运气不错,又生下一子,还想接着生女儿。
今生她们能幸福,宝昕很安慰。
想着等战事安定,就放彭信一个长假,人家安了家却不给他守护的机会,不近人情。
宝昕拒绝了千人的护卫,这样目标太大,会引起承圣帝更多的不满,还不如就这样,由自己的护卫保证自己的安全就好。
“我除了去醉无归,不会去其他地方。”
殷殷叮嘱,终于在三月十八送走了秦恪以及沈副将。
沈副将是取代曾副将的人,对秦恪颇有几分言听计从,据他自己说,那是因为他崇拜燕王。
哈?崇拜?
不过,宝昕已经没精神打趣他,秦恪离开后,她好几日都睡不安枕,总是半夜起来走动,眼圈发青,老是走神,青湖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劝说,倒是青栀干脆利落,请大夫开了安神汤,总算在三日后让宝昕睡了个囫囵觉。
宝昕打起精神,开始出门打理醉无归的生意。
近段时间姚公子和莫公子都没亲自来,遣了曾经见过的跟随,每次都会带走几千坛。
宝昕没打听过靳敏儿的动向,也没询问姚公子莫公子的动向,只是好奇他们酒水销得这么快?
那护卫道,就是公子他们自己,一次宴请也得用掉好几百,匀出去的酒水少得很。
宝昕笑了笑,不太相信,或许是怕自己抢了销路所以故意夸大其词?
“卖得快,我就放心了。”
卖得快,她们赚的钱就多,何乐而不为?
这般自在了十来日,宝昕松懈下来,觉得远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秦恪所带的人不会是主力,而且他还带走了一些很有作战经验的人,比如胡军士、金大胡子他们,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?
半个月后,秦恪遣人送回消息,半个月他们才过了乐都,而辽东据说已经打了起来,十分激烈。
“为什么走得如此缓慢?”
送信的,是邵子坤手下的人,叫毕令钧,与宝昕也算认识多年,很熟悉。
“陛下只拨了五万人的军需。”
嗤!
宝昕鄙视秦聿晖,哪怕他是自己的公公。
想马儿跑得快,又不给马儿喂饱,吃露水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