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恪这才注意一身月白袍子的少年:身形瘦削,眉目浅淡,看见秦恪除了大量,没有其他表情。
秦恪没想到,娘将二弟养成了文弱书生,这是怎么说的?
“你是二弟?”
“你是大哥?”
“是,我是秦恪。”
“大哥,我是秦炎悰。不对啊,秦炎恒才是最大的。”
秦恪收了笑,垂下眼:“你说得没错,他是你大哥。”
锦心冷哼:“我可不认他,我嫡亲的大哥只有一个。”
秦炎悰勾唇,想起了恭王叔的话。
恭王叔说,秦恪自视甚高,利用父王和皇祖父对他的愧疚,很是桀骜不驯。
而且,同是嫡子,他与秦恪在父王眼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。
父王也许疼他,但是因为秦恪为先,所以就算立储君,那也是秦恪占先。
恭王叔很同情他,同时嫡子,他确是低头跪拜的那个,这不公平!
他年已十二,他不屑为武夫,只要坐上那个位置,天下能人都可为他效命,他才不会像秦恪那么傻呢。
“那弟弟就喊你一声二哥了。”
“随便。”
秦恪牵着锦心的手转身:“走吧,我们去看看娘亲。”
嫡亲的弟弟,就算不曾相处没什么感情,可秦恪也不希望被排斥,甚至还带着敌意。
皇室也许真的没亲情,可他还是在乎一母同胞的弟弟妹妹的。
这执拗的性子,估计是被什么人给影响了,不知道短时间内能不能扳正。
虞氏在沉睡,兄妹仨难得一致地沉默,看着这个生养他们处处为他们着想的女人。
“娘受罪了。”
这会儿,秦炎悰难得地露出一丝软弱,声音里还有一点哽咽。
“娘那么想你,你却一直不回来,你真是不孝。”
秦恪刚有些动容,又被他随后的几句话打打击到了。
太子妃一晚安睡,直到寅时中刻,才轻声哼了哼,睁开了眼。
一直盘坐在床榻边的依佧这才起身,唤醒只是第一步,在人真正苏醒前,必须不停唱念巫歌祝祷,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。
总算,不负宝昕所托。
“秦公子,你娘亲醒了,好好养着就成,你派人送我回别院,我得闭门休养几日,除了三餐,不许人来打扰。”
“你放心。”
转身接过身后侍女端来的参汤:“这个熬煮了好一阵,一直煨着,这会儿正好入口。”
依佧点头,接过,闻了闻,笑了:“好参,居然还是几百年的野山参。”
几口灌下,就离开了太子妃寝房。
她很累,元神有点小创伤,不过她不以为然,就像习武,总得不断对战受伤总结,才会不断上进。
所以,这次受创也是她的机缘,能够大幅提升她的巫力。
她的衣裙变成了黑色,张扬地在两名侍女两名护卫的陪伴下,往宫外走。
“等等。”
有人阻拦了他们的去路,依佧回身,面无表情。
这个男子,应该是内廷禁卫吧?不过,看起来有些面熟。
“依佧姑娘不认识我了?当年寻硝石矿,曾经有过短暂相处。”
依佧抬眉,了然:“原来是你。”
依佧此时脸色有些苍白,叶循喆心尖莫名酸痛。
“你……受伤了?”
依佧觉得交浅言深了,轻笑,身姿如柳摆了摆:“只是累了。叶统领如果无事,我就走了。想好好歇一歇。”
“这事完后,就走?”
“不啊,得等宝昕来京,她大哥成了亲,再一起离开。”
叶循喆欣喜,不动声色地点头:“那依佧姑娘好好歇息,改日请你喝酒,以尽地主之谊。”
“哦?成吧,怎么也得五日后。走了。”
依佧轻笑,声音带着熬夜的暗沉沙哑,倒是更具魅惑。
叶循喆觉得他是中了依佧的巫蛊,心心念念全是她,不过是短暂相处,哪里就这般了?!
看着她远去的身影,听着他清浅的笑声,他两眼有些迷惘。
太子妃苏醒,太医立即赶来,替她诊脉,另开了药方子,说太子妃虚弱,还不能服食参汤,每日进食药粥更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