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宝昕寻了一些珍稀药材让依佧带回京城,依佧将马匹上的药材给了秦恪,她可不想负重太多。
秦恪想了想,看天色已是辰时,雨丝也变成了雨点,可他还是想再等等,就听了依佧的话,令青衣卫先行出发,自己带着唐斗他们稍后赶上。
宁宝昕骑马赶往东城,身后跟着彭信、袁旭、香岚、香怡,如风一般往东城卷去。
在城门口,她问守城的兵卒,可看见几十人同时出城。
“姑娘,那些人走了好一阵了。难道,他们是贼人?”
宁宝昕被那句走了好一阵给打击了,晚了,晚太多了。
她不是故意拖延,她陷入梦魇,醒不过来啊!
就算不答应秦恪,她也会按时前来送行,他们的情谊,哪里是简单的点头摇头可用抹杀的?!
“姑娘,一般送行或者等待,都会在城外露乡亭。”
袁旭插话,唤醒了差点被哀伤淹没的宁宝昕,没想到护卫比她还熟悉丹雅城。
“你带路。”
宁宝昕他们赶来,秦恪抢先得了消息,躲了起来。
“没有,真的走了!”
宁宝昕下马走进亭子,软倒在地,脑子里走马灯一般晃着,回想着今生她与秦恪所有的交集。
秦恪远远看着,终是不忍,跃下山坡,走到宝昕跟前。
“瑾儿。”
宁宝昕抬起头,看着秦恪缓缓走进,有些愕然。
“我以为……”
秦恪蹲下身,与宝昕对视:“对不起,瑾儿,我错了,我不该逼迫你。”
宝昕摇头,正想回答,被秦恪拥进了怀里:“你来了,就行了,就算你本心是拒绝,我也不在乎。瑾儿,真的对不起。”
看着宁宝昕苍白的脸,略肿的眼,秦恪心痛得呼吸不过来,他错了,让瑾儿为难了。
宁宝昕轻叹,在秦恪的温暖怀抱里,梦里的所有混乱如潮水般退去。
管他什么前世今生,抓住眼前才是最重要的。
她慢慢抬手,轻轻环住秦恪的腰:“阿摩哥哥,我做你一辈子的家人。”
秦恪几乎一夜未睡,虽然无论宁宝昕给出什么答案,他都不会放手,但是,从内心来讲,他还是希望她能点头,心甘情愿。
是,他有些自私,打小得到的关爱太少,难得宝昕什么都不图地与他交好,这份情谊,说不得终其一生再难寻。
人一生何其短暂,把这份温暖抓在手里更实在。
看得出,宝昕对他并非无情,也许还小不懂,他愿意给她时间去发现自己的真实内心。
可是,既然他必须回京城,无法躲避皇祖父的眼线,那么,皇祖父必然会逼他一逼,否则岂不是白送了那些女子的图影到天擎关?
那么,他逼一逼宝昕又如何?
他快及冠了,而宝昕也快及笄,若是谈好,那么把亲事办了岂不是正好?
青衣卫到了客栈,并未进来,在附近严正以待。
寅时中,秦恪再也坐不住,跑到县衙,徘徊在宝昕屋子附近,看宝昕屋子里熄了灯,不由自嘲,还是宝昕看得开。
燕师傅说过,感情一事,不在乎对错,也没有谁付出得多或少,只在乎是否真心。
他愿意做那个付出全部真心的人。
天色见明,可宝昕屋子里还没动静,秦恪只好不甘心地回了客栈。
“殿下,依佧巫女送了信来,在东城门外汇合。”
秦恪点头,若不是宝昕相求,向来依佧还不愿意千里迢迢跑这一趟,所以,宝昕对他很用心……的吧?
“走吧,到东城。”
这匹追风,算是与野马王的后裔疾风有些血缘,跑起来也该如闪电一般。
可是,今日它很不爽,打了好几次响鼻,那眼神仿佛在对主人提意见:主人,咱是千里马,你这拽着缰绳慢悠悠的,你以为在骑羊?
秦恪边走边等,也许,他的瑾儿睡过头了,马上就会赶来,他不能让她失望。
也许,她想打理得漂亮些,他得给她时间。
唐斗他们几个知情人,无语望天,他们这一行人,一大早骑着马,在大街上慢吞吞地,集体散步?
有什么话,就不能等从京城回来之后?太子妃那里可是很急的。
不过,转头一想,殿下的事,也不是小事。太子妃再急,殿下也不是太医,回京只是尽身为人子的本分。
而且,这事少不得落在依佧巫女身上,虽然,他们看来有些不靠谱。
客栈离县衙不远,在丹雅城东北部,可离东城还是有些距离,他们这一步三回头的,耽误了不少时间。
“殿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