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喝了几口,笑着道:“可后来纳进个佟芳卿,还是贵妾,说是什么竹马青梅,总是引着他过去,那是书香门第的姑娘做得出来的?算她识相,自己离开了。”
“太夫人,听说佟姨娘……佟芳卿在庄子里待得久了,完全像个泼妇呢。”
褚氏喝尽参汤:“正好,让老太爷看看,他眼中的青梅是个什么德性!不用担心,等这边事了,总有机会收拾她。重兴农庄并不远啊。”
“碍眼的刺啊,就该拔了。”
“啊,怎么疲倦了?我歇会儿,你让百梅去帮帮忙,咱也不能做得过分了。”
“是,奴婢也去走走。”
褚氏摆摆手,躺了下来,沈妈妈替她盖上薄毯,出门让百梅去令堂帮忙,又叫了个小丫头守在门前,若是太夫人想喝水,也得有人伺候。
她现在可是太夫人身边的人,昂头挺胸地出门,就算是宁氏族人,那也要送礼巴结她。
“沈妈妈,老太爷有事要你帮忙。”
“老太爷?老太爷有事只管吩咐,说什么帮忙?不过,太夫人一会儿就该醒了,还等着我伺候呢。”
“耽误不了什么,不过是一些贵亲送来丧仪,需要人去接待和点收。我还得招呼男宾,实在分身乏术。”
贵亲送来丧仪?那定是很贵重的。
二姑娘不能前来,着人送来几千两丧仪已是大手笔,莫非其他人还送更多?
贪心一起,哪里还有心思四下炫耀,赶紧跟着罗管事前往议事厅。
“如果能办个时辰办好,我就不必担心太夫人无人伺候了。”
罗管事冷笑,客气地请沈妈妈进去,一进议事厅,回手关门,暗处冲出来五六名护卫,一脚将沈妈妈踹倒,她惊叫的声音迅速被堵在了口中。
宁世昀由兵部特殊通道得到消息后,当即上书。庶子只需丁忧一年,不必如嫡子或者承重孙那般守足二十七个月。
相比自己的父亲,宁世昀对他的祖父更亲切些,换下有颜色的袍子,知会王氏停三日荤腥。
兵部有其快速的消息递送渠道,皇帝准了宁世衍的丁忧折子,驳了在外地做官的宁氏子孙丁忧的请求,许假三个月,准许回武阳奔丧。
对于在西北的宁世昀,因其在此将功赎罪,而且,丹雅城靠近边境,宁世昀丁忧参照战场将士,皇帝令其不必弃官去职,素服治事,不着公服。
就连在京城东郊军营的宁允知,也被勒令奔丧即归。
宁世衍有些沮丧,难道在陛下心目中,他就不值得留一留?
他大感丢面子,让娘亲先回武阳,总觉得一起离开临洛城,可能大家都知道他在陛下心目中完全没分量。
若是稍晚,其中内情会让人迷茫一阵。
他可不希望,因为他是文官,让永定侯府的地位一落千丈。
宁允泽在大理寺谋了闲差,刚混得有些眉目,又得去职,心中暗恨,怎么侯府就没个清静时候,也好让他们官路亨通。
他也是缓慢地办理离京交接,打算与父亲一起回武阳。
褚氏骂骂咧咧地带着沈妈妈回武阳,留下应妈妈在府中照应,大丫头只带了百梅。
她想着,武阳事了,就不必守在那里。长辈都死光了,宁盛樑一般不会强求他们,还是回临洛城舒坦。
谁说守孝要守在祖籍?
她现在是宁家的太夫人了,无人可以给她立规矩。
虽然是奔丧,可褚氏的脸色却前所未有的好,比起前段日子大病小病各种不顺心不断,她简直是乐滋滋的。
老太爷可是个强硬性子,褚氏一直心中有鬼,惟恐哪日老太爷杀到府里来,一把掐死她。
现在危机解除,哈哈,死得太好了,表面的悲哀她都装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