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事发,她说得可简单了,却不知道对钟氏而言,剜心一般,丢脸丢面子,全无好处。
罢了,将来,再不与她谋事。
钟氏拿定主意,擦净了脸,匀了脂粉,挂着浅笑:“还是小姑子想得透。七房命大啊,若将来得知风声,不知道会不会难为小姑子,小姑子也得打算好。”
褚氏摆手:“他们想对付我?想得美。谁想对付我,就如同太夫人那般……哎呀,嫂子出来有些时候了,还是快些回去吧,你这身子刚好些呢。”
“是咯,年纪大了,岁月不饶人,静养,静养为宜。”
钟氏离开侯府,第一时间赶回曾经的宁国公府,现在的神威将军府。
当年老国公爷被人诬陷,与清王一起落罪,褫夺了公爵,幸好老国公扶持今上有从龙之功,让国公府虽然没了公爵之位,缺得了唯一的神威大将军的封,世袭罔替。
可见,当年的国公爷在军中的声望,那也是皇帝倚重的。
现在的神威大将军虽然年已花甲,可精神抖擞,正是钟氏的嫡亲大哥。
钟氏一回府就跪倒在他跟前,不敢隐瞒,将于褚氏的谋划告知了他,气得大将军差点飞起一脚踹飞她。
“你嫁进褚家多年,就是褚家人了,你为什么还要来祸害钟家?钟家为你付出的还少吗?你那小姑子打小就不是个着调的,你眼瞎心盲,怎么就要拖着钟家给她做踏脚石?你还有没有良心?”
钟氏委屈地大哭,她也不是故意的,他们这样的身份,弄死几个人,完全是随手的事,她就没想过那是侯府子嗣,还是能牵动朝堂的官员。
“哥哥,我错了,你帮帮我。”
神威将军转了几圈,想了想,还真不算大事,好好安排,还是能处理好的。
“你去庙子里或者庄子里静养去,别再与你那小姑子牵扯。”
“好好,谢谢大哥,我错了,我无有不应。”
老侯爷气呼呼地瞪着宁世昀,想来想去还是气恨:“你们出了事,就不曾想过为父会担心?平安后就不能回来报个平安?”
“我们?”宁世昀愕然:“我们出事,候府得到消息了吧?最先赶来救援的是我的仆从和孩子,是他们让我们绝处逢生死里逃生的。父亲担心、难过,我相信,可父亲首先想到的是替我们收尸。当然,这也必须感谢,毕竟能让我们避免暴尸荒野。”
“可儿子还是有些难过,为什么在我们生死未卜时,父亲不是全力救援,而是请收殓师呢?难道算是冲喜?”
宁世昀想起,他们与这收殓队伍是遇见过的。
任谁看见自己好好的却被准备了棺材,心里都不会舒服。
老侯爷被自己儿子诘问,心中又怒又气,无论他做了什么决定,他宁世昀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?
自己是长辈,他凭什么质问?长辈做错什么都不该被小辈这样质疑,还当着这么些人。
“你……哼。”
突然想起这主意是宁世衍出的,又转头看向长子:“你出的好主意。”
说罢,一甩手,径自回了府。
这边,王氏将所有人和事安排好,不想多说,拜托收殓师寻找吉地,春荻、夏锦无家人,还得着落在她身上。
“真是没想到……”
看着哭成泪人的金妈妈,王氏很无力,跟随她的人,她自然希望给他们一个很好的未来,这也是她给得起的。可惜,人算不如天算,他们终究因为她丢了命。
王氏再次感到后悔不已。
褚氏听应妈妈回话,知道宁世昀夫妻逃过一劫,那种憋屈感差点没让她一头栽倒,怒火无处发泄,砸了所有的茶盏与摆设,总算舒爽了不少。
“贱种贱命,就是来碍我眼的,这样都不死,我……”
应妈妈去了厨房,沈妈妈是不曾参与这事的,听褚氏叽叽咕咕发泄不满,敏感到,七房这事多半与老夫人脱不开关系,惊吓之下,低下头,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老夫人胆子越来越大,若老太爷再没了,估计更没有老夫人不敢做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