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大将军自家就有个“母老虎”,知道女人说话还是能算话的,便伸手一把拽起了司马翎:“也好,想来今日太突然,总得给夫人商量的时间。我们就不打扰了,过两日来听消息。”
宁世衍还想与司马大将军说说话亲近亲近,平日里文官与武官交流较少,机会难得。
老侯爷瞪了他一眼,上赶着的,没什么意思。
苏管事送司马父子离开,老侯爷沉着脸:“我们一起去看看小九儿,我也想知道她是怎么个不好了。”
王氏福身,带他们过去,宝玥与小猪陪着宝昕,允知去了书院,得过两日回来。
老侯爷与宁世衍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,这模样,不过是在睡觉,怎么能说人不行了呢?
“整整三日了,一直沉睡不醒,卢太医扎了两次银针,还是不行,是卢太医让准备后事的。”
王氏脊背挺得直直的,从小就是这样,在她被冤枉被质疑的时候,她的身姿总是比平日更挺直,一身世家的风华气度,让人侧目。
嫁进庶房,她可以放低身段,可以不讲究那些世家排场,可世家的风骨不能放弃。
老侯爷一听是卢太医下得定论,也有些惶惶然,这几年为小九儿费了不少神,难道所有的付出将要白费?
又恨王氏,将死的孙女还能为家族做贡献,作为侯府的儿媳妇,她在做些什么?竟然阻拦司马府与侯府联姻。
还是跟老七说说的好。
“没有另请大夫看看?”
王氏眼神闪了闪,“请了,大夫说孩子在睡觉,在将息身体,只要还有一口气,就不能说会死。也许几个月,也许几年十几年,也许,是一辈子沉睡。”
“所以,你拒绝了司马府的请求?他们有此请求,是不是小九儿的事与司马三公子有关系?否则,也不可能平白前来求娶一个将死的娃娃。”
还不到九岁呢,在一些小户人家,连族谱都上不了。也就是侯府这样的人家,才会让女娃与男娃一般上族谱,就算夭折也能留个印记。
“有关系,关系却不大。瑾儿的腿是被三公子误伤,但是腿伤愈合很好,她并未伤及头部。”
“命该如此!”
王氏手指倏地握紧,她一点都不喜欢老侯爷的话,当然,她也不能要求曾经的当家人对一个庶房孙女有多和蔼可亲,那么,请离他们远些好不好?
宁盛樑始终觉得,七房夸大了小九儿的病况。
看过褚氏,宁盛樑带了罗管事往宜居巷去,宁世衍也要去,好歹是嫡亲的侄女,既然病得快死了,身为当家人哪能当作不知道呢。
他们到的时候,正好听到司马翎的恳请,老侯爷眉头抬得高高的,大踏步进了屋。
“这是什么道理?既然小九儿……可不能祸害别人,那样的事我们宁家做不出来。”
王氏的眼冷冷地扫过门房那边,嫁到侯府多年,自己明面上的陪嫁侯府是知道的,那些人与侯府各种联系,这也不奇怪,可他们忘记了一点,在侯府怎样,那是在他人屋檐下,该受管,可这是自己的陪嫁院子,是自己的屋檐下,谁的心向着侯府,就是她王溪谙的敌人。
“父亲来了,大伯来了,快请坐。司马公子起来吧,有话改日再说。”
这是七房的事,她不希望侯府插手,若司马翎知事与他们站在一边,那还有谈下去的可能。
否则,她是不放心与这样的人家做姻亲的。
可司马翎打小就倔,这会儿话才开头,他也跪下了,夫人好歹得发话给他个说法才成,要不……他就不起来。
“夫人无碍,我就这么跪着,好说话。”
王氏深呼吸,把目光看向司马大将军,可司马大将军也觉得庶七房与侯府是密不可分的,七房的婚嫁,想来侯府也是会由公中安排的,让他们参与本就应该。
毕竟,侯府没分家,侯爷宁世衍还是有话语权的。
王氏突然觉得很无语,也为自己没有冒然应承而庆幸。
想与七房联姻,却完全不了解七房,也不懂七房的行事原则,这样的人家如何成为七房的亲家?
王氏的嘴动了动,终是没说话,让人上了茶,问老侯爷他们为何事而来。
老侯爷沉着脸,再次确认小九儿没事,否则,王氏会气定神闲地在此待客?
“我是听说了小九儿的事来的。先不说她,这又是怎么回事?”
老侯爷指了指跪得自在的司马翎,王氏正要岔开话题,司马翎“咚咚”磕了两个头:“禀老侯爷,我正请求夫人将九娘许配于我,婚期可以尽快。”
“哦?”老侯爷没继续问缘由,转头看向司马大将军,这个在朝中掌了军权,地位可排前五的辽东大将。
“正是如此。老三是真心求娶,会好好照顾九娘,哪怕她一辈子不醒,也会善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