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能送到武阳吗?”
老侯爷摇头:“武阳的族人也都是人精,迟早会知道宝祺的事,若不下她的。你五叔是现任族长,虽然看我们的情面能宽容些,可压不住族人,一个不好,宝祺会被他们弄去沉塘,或者……被自缢。”
“被自缢?”
“是啊,就说她自愿送死赎罪。宝祺太像你祖母了,我也不愿意她落到那个下场。宜早不宜迟,你把事情的轻重给你媳妇儿掰开说清楚,早些送走,免得多呆一天多受益天的凌辱。”
这整个临洛城早就是骂声一片,声声讨伐靖王府,据可靠消息,之所以皇帝还未发明旨处置靖王府诸人,那是因为皇帝怒极攻心,回宫后就倒下了,太后被惊动,主动回宫坐镇。
“我明白了,今晚就送走,就送到同兴寺吧?那里离家近,而且同兴寺与侯府关系不错,会照顾她。儿子有私心,不想孩子太过受罪,毕竟,她也是被连累的。”
宁盛樑点头:“府中事宜,我让罗管事请王氏回来打理,不是抢江氏的中馈之权,只是暂时代理而已。”
“应该的,一家子齐心合力,才能家业兴旺。这次的事更让儿子看到齐心的重要性。”
宁盛樑很觉安慰,兄弟和睦,那就是一堵旁人无法摧毁的坚强壁垒,宁氏兴旺可期。
“我们去看看你母亲吧,昨晚她高热不退,天亮才好些。年纪大了,今后还是少好出门的好。”
宁盛樑还不知道沈妈妈的事,夫妻几十年,就算没有夫妻情分,相处一个屋檐下,总是有些感情的。
“今后我们尽量不让娘劳心。”
宁世衍知道,褚氏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他牢牢把控侯府,他也这般想,但是男人的手段与妇人是不一样的。
刚出门,就遇见罗管事,宁盛樑皱眉:“老七呢?王氏呢?”
“他们没回来。”
“他们在那边守着做什么?难道突然之间会医术了?会医术不该赶回来救治嫡母?”
“七爷让小的带话回来,暂时他们不能离开。”
“哼!我看他们是不想在侯府待了!”
永定侯府最近也是乱成一锅粥。
除了庶七房,所有参与慈恩寺敬佛节的女眷、孩子,都多多少少受到了惊吓,回府就病倒了一大片。
“七房去了哪儿?三天没见人了。”
打从慈恩寺回来,西偏院除了留守的人,主子一个都没在,宁盛樑很是郁闷。
老大承爵,退位成老侯爷的他在儿孙心目中就一点威信都没有?儿孙是死是活去了何处,他竟是一无所知。
罗管事很快送来消息,听说是九姑娘病了,宁盛樑“哈”了一声,这个小九儿,要么就是惹事,要么就是出事,从未消停过。
也不怕他们大伯嫌弃,撵他们离开侯府!
“严重吗?不严重就让王氏回来,侯府病了一大片,她得回来帮着打理侯府事宜,都是一家子,不能如此自私,只顾他们七房安逸。”
罗管事只听宁世昀遣来的人说九姑娘病了,他们现居王氏的嫁妆小院,严重与否,他还真是不知道。
“应该,不严重吧。九姑娘才八岁,又不曾受苦受难,不过是时令病。”
“嗯,我想也是,那就让王氏赶紧回府,她守着有什么用?她的婆母病着,妯娌病着,侄儿侄女病着,她不能置身事外。”
“是,小的这就去请。”
宁盛樑有些恍惚,他当日也是十分震惊,若非曾经浴血沙场,他也不能接受。
想起宁宝祺,想起宝祺那张脸,宁盛樑突然悲从中来:今后,那么像太夫人的宝祺,可怎么办?!
谁都有可能谋逆,可谁都没想到会是靖王府。
秦步珏打从出生之日起,就养在皇后宫里,与后来出生的秦步琛如一母同胞的兄弟般亲近,这些年,秦步珏哪儿的热闹也不凑,有空就到宫里陪皇帝说话,没想到他会暗藏反心。
靖王府倒了,虽然秦步珏现在不认罪,可事实俱在,凌迟是迟早的事。
靖王世子……谋逆是要诛九族的,靖王府这种情况不能诛九族,但是靖王府全部被灭杀,无人会有异议。
永定侯府被靖王府连累,宝祺不死,也得送往寺庙,没人能救她。
也幸好老七他们得了消息赶来,身为永定侯府曾经的当家人也算为保皇帝立下功劳,减轻与靖王府联姻受到的连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