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劳烦张大夫,这孩子,就没有省心的时候。”
“多炖些骨头汤给姑娘喝,不是说嘛,以形补形,呵呵。”
“早就安排下了。张大夫近日还是减少出诊的时间,其他的,到时候再通知你。”
张大夫愕然,抬头看着王氏,王氏点头,张大夫感激地点头:“明白了,谢谢夫人。姑娘晚间或许会起热,在下先备下药,起热就喝,喝上两剂定好。切记清淡饮食,忌口。”
“不是说腿伤无碍吗?为何会起热?”
“在下看姑娘脉象,有惊栗之象。恐由心生,宜安其神,先服定志丸加犀角、龙齿,安神。腿骨错位,仍是伤患,伤痛之下,两重病因,下半夜会起热。”
恐由心生?
王氏笑了,却眼中有泪,这傻孩子,还知道怕么?还以为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呢!
“明白了,今晚会安排人值守的。”
让苏管事送张大夫出去,怜惜地将宝昕搂住,这孩子,给自己肩上压的责任太重,又懂事得让人心疼,让人恨。
“乖啊,有爹有娘,瑾儿就放心吧,爹娘会护你们安然长大的。”
小猪和宝玥很快用了晚膳,一起来陪着宝昕。
宝昕沉睡,宝玥给小猪讲故事,她随口瞎编的,只要能哄住弟弟就成。
王氏叫了苏管事到议事的花厅,再次将宝昕所讲的慈恩寺状况仔细告诉苏管事。
“大概就是这些情况。瑾儿已经插脚进去,而七爷父子现在仍然还在慈恩寺生死不明,我们得做些打算,不能被动等死。”
“夫人的意思是?”
“我不喜欢乱世,更不喜欢让我的家人在即将混乱的京城冒险。”
“可是,也许靖王府成不了事。”
“我不想把希望寄托在‘可能’二字上,咱得做两手准备。”
马车进了临洛城,王氏与冉夫人寒暄几句,带着孩子们转道去了宜居巷。
香菱探出头去:“夫人,姑娘还在沉睡,叫不醒。”
王氏点头:“让她睡吧,今日她也很累,而且受了伤,休息好了有助于腿伤恢复。尤妈妈,让厨房从现在起一直熬大骨汤,但凡给九姑娘做菜,必得先让她喝碗大骨汤。”
为了不惊醒宝昕,不让她的伤腿伤上加伤,王氏让苏管事叫来几名壮实的仆妇,用藤制春凳将宝昕抬进了屋,又想让人去请太医,苏管事有些担心地暂时拦住了她。
“夫人,现在局势不明,能不能别在京城请太医,如您刚才所讲,若被靖王府清算,姑娘的伤腿必是疑点之一。”
姑娘可是为了太妃出面送消息的,谁敢保证靖王府不会迁怒?不管他们是否成事,都能找到理由寻姑娘的不是。
“那也得看看腿伤吧?万一治疗不及时,瘸了或者废了,瑾儿这一辈子可怎么过?你也知道,她下颌的疤痕还没消呢。”
苏管事自然知道,毕竟他们可是夫人从江南带过来,说是心腹也是可以的。
“夫人,您忘记了?九姑娘曾经请过擅长医治外伤的张大夫替彭护卫疗伤,姑娘说张大夫名气不大,但本事是实打实的。内外兼修,又以外伤最是拿手。”
“对对对,你不说我还忘了,也是在侯府便宜惯了,做什么都想找太医,其实太医真的尽心有本事的,不过那么几个。赶紧地,让人去请张大夫过来,厚赏。”
王氏放下心来,彭信当日那般,又是伤又是毒的,现在毫发无损。
还有图师傅的儿子,现在能重新站起来再次备考,那也都是张大夫悉心调养之功。
张大夫一定能治好瑾儿。
严格说起来,这些功德都是瑾儿的,若无那份善心,图家会垮会散,彭信活不下来,老天爷就是看在这份善心的份上,也不能让她的瑾儿雪上加霜。
王氏放下心来,看小猪醒了,让奶娘带他到院子里走一走,晚点就能吃饭。
小猪听说宝昕回来了,不愿意去院子里,闹着要去看姐姐,他得问问为什么扔下他独自出去玩了?是不是不喜欢他了?
爹娘和姐姐可都常念叨,二姐姐是最喜欢他最期待他的。
走进宝昕安睡的屋子,看宝昕睡得很沉,小猪推了推她,没反应,发现香芸他们小心护着二姐姐的腿,他好奇地凑过去看。
“香芸,姐姐的腿怎么了?怕冷吗?”
香芸摇头:“小公子,九姑娘腿伤了,奴婢看护着,免得她睡迷了乱动,一会儿得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