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数可能在宝昕脑子里转啊转的,回到丙字七号房她都没注意。
“想到出去的办法了?”
“或许。”
她本能点头,蓦地惊醒,一看刘木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才不好意思地抓抓头:“在想出去的可能性。”
“肖娘子给你剪的?很不错,看起来很可爱,又不引人注意。”
宝昕低头,刘大哥不知道她是姑娘吧?不是在试探她吧?
“嗯,我也很喜欢。”
“弟弟,有没有什么消息可以交流一下?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,你要信任我。”
相处这么些日子,宝昕也觉得刘大哥真不是坏人,只是有时候为了目的会使些非常手段。
宝昕悄悄告诉他:“我当然信任大哥。我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,你就知道我真的信任你。”
“好,你告诉我,我也告诉你我的秘密。”
“你们在工匠坊修马车,改装马车,对吧?那辆最大最漂亮的,是我娘给做的,在一个风雪夜路遇黑衣人劫杀,马车莫名就消失了。”
刘木根的眼中透出复杂和焦灼:“这么怪?”
“是啊,我好喜欢这辆马车的,随车失踪的,还有另一辆马车和车夫,还有个小丫头。对了,被杀掉的近百黑衣人也没了踪迹。”
“近百人?”
“也许有点夸张,怎么也有好几十,不断地冲上来送死。老爷子、小康小益,我们人不多,却是以一敌十,他们……”
刘木根突然摆了摆手:“我明白了,你不用说了,免得被他人听去,”靠近宝昕压低声音:“你说对吗,宁九娘?”
宝昕的脸被吓得苍白一片,她还是错了吗?
看错了人,信错了人?
刘木根怎么知道她是宁九娘?莫非,他与孙老头他们是一伙的?
“你……”
宝昕有些喘不上气来,刘木根无奈叹气,扯了她出门:“弟弟,我带你去入厕。”
宝昕脸红了,既然知道她是姑娘家,这么说,是为了羞辱她么?
她要不要一头撞过去?
“狗娃,真勤快哈,你多多婶让你跟来送饭,有奖赏不?”
“有啊,一大块肥肉。”
“哈哈。”
宝昕主动要求跟送饭的伙夫四处走,大家看她年纪虽小却机灵,都爱逗她,她也不害羞,总是说得大家哈哈大笑,对她更是不会防备。
“你小心些,别忘了,你是姑娘家。”
肖娘子很是担心,虽然下颌有伤,但是瘦下来的宝昕粉雕玉琢,如晨露一般诱人。
肖娘子将她的头发打散,剪了厚厚的刘海遮挡在额前,总算看起来没那么显眼。
“以前的刘海薄了些,在这里,越丑越好。江匪恶习多,怪癖多,嗯,你明白吗?”
宝昕听懂了。
“我知道的,所以更要多跑动,快些找到能跑出去的地方。婶子,我发现深坑那边他们不太在意,那边应该能从田埂处离开。”
像军营,但远远比不上军营的严谨。
“没去看过,让你严大哥去看。不能出错,一步错就是粉身碎骨。”
“狗娃,婶子。”
肖娘子笑了:“白天不说人,刚说,你就到了。”
严明嘿嘿笑:“说我好话还是坏话呢?”
宝昕皱鼻子:“说你以后会娶个悍妇,天天让你罚跪。”
严明脸一垮,瞬间又笑了:“管他的,只要有媳妇娶就成。”
宝昕他们哈哈大笑,这憋屈的日子,总算有点阳光。
“我跟你们说啊,我们身后的大山翻过去,再翻过去,居然就是辽东。”
“很近吗?”
肖娘子打趣:“嗯嗯,听起来很近,应该两步就到了。”
严明无奈:“婶子,你就别逗狗娃弟弟了。嗤,狗娃,你该纪念这个名字一辈子。咱身后这座山,山顶上是白的吧?那是积年不化的雪盖顶。所以,这一片从来没遭遇过旱灾。”
“而且,我也打听清楚了,入口的废弃村子,叫虎头湾,两年前的一场疫症,村里的人全没了。”
“全死了?”
“也……跑了一些。奇怪的是,那兄弟是笑着这么说的,他说‘官府出面,说是疫症那就是疫症,不死,也得病死’,你们不觉得奇怪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