嫁给庶子,她愿意,低调多年并没有让谁满意,还让儿女受苦良多,她不会再退让。
侯夫人乜斜着眼:“哟,知道躲不过,终于舍得出来了?长辈召唤居然敢强势推辞,你这是大不敬!你看这西偏院,你看看你手下的奴仆,你看看你教导的姑娘们,你可知罪?我要让老七休了你。”
终于将打算多年的心思说了出来,褚氏顺畅不已。对,就是让老七休了这妇人,看她还怎么得意!
她的眼透着兴奋,想象着马上就能看见王氏跪下求饶的倒霉样,闷笑得心痒痒的。
王氏闭眼望天,为宁世昀感到悲哀:“侯爷也是这么打算的?”
宁侯爷瞪了褚氏一眼,慢悠悠地道:“为什么不到主院回话?这的确也算是大不敬。”
王氏挺直了身子:“儿女至晚未归,儿媳担忧寝食难安,可有错?天黑不见儿女,儿媳出门相迎,有错?惊扰过度,儿媳动了胎气,为子嗣着想好好歇息安胎,有错?”
走到宝昕跟前,拉起她来,抬起她的下颌:“小女儿遇贼人受伤不轻,儿媳怕她留下疤痕,着急赶回来就医,有错?”
热泪顺着玉白的脸庞滑下,纤纤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宝昕的脸庞,宝玥过来与妹妹、娘亲抱成一团,泣不成声。
“孩子们一心行善积德,老天有眼,也会记他们一份功德,只有心中污浊者,才会处处以污浊视人。”
院子里光线不是很明亮,宝昕又矮小,圆胖,宁侯爷还真没看见她右下颌长长的伤痕。
乍然看见,除了惊骇,已经说不出话来。
他不希望孩子长歪了,所以说话难免严厉,可小九儿怎么就不能好好解释?为什么就不告诉他受伤了?
侯夫人还想说话,宁侯爷沉声道:“你那么在乎沈妈妈,等找了回来,你自出府跟她过日子去。”
永定侯以武立世,自有身为武者天生的煞气和威严,久在上位又是长辈,宝昕也不敢再放肆,乖乖地跪倒在地,一张小嘴噘得老高,心中委屈,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。
宁侯爷缓了语气:“你还委屈上了?知道为什么让你跪下吗?”
宝昕不想说话,看着廊檐外洁净的雪花,怔怔地。
宁侯爷想到她还小,道理不讲明,她哪里知道做错了什么?
“祖父罚你,是因为你对生命的不尊重。沈妈妈虽然是奴仆,她的性命却不该被轻贱。祖父是怕你久而久之变成心狠的人呐。”
宝昕懒得说话,可宝玥不愿意妹妹受这冤枉气,也跪倒在宝昕身边:“祖父,您以前不是这样的,怎么能随便给九妹妹扣上这样的罪名?我们承认,沈妈妈的确到了城郊施粥点,可她一来,不顾那么多村民和外人,风凉话没少说。路上遇上了生死攸关的大事,她寻了借口躲避,不愿意与我们同舟共济,我们能奈她何?祖父,这就说明我们轻贱生命了?”
宁侯爷有些傻眼,真的错怪他们了?
“既然沈妈妈躲避了危险,那么,现在她人呢?”
说着话,侯夫人从门外走进了院子,一双利眼狠狠地瞪着他们姐妹。
宝玥扶额,这一个两个的为什么就这么不消停?她还没吃饱呢。
百翠、百梅扶了侯夫人上廊檐,又自去搬来椅子坐下。其实侯夫人站在外面听了好一阵儿了,听说侯爷到西偏院来了,她随后就赶了过来,没想到啊,庶七房胆子这么大,还敢聚众斗殴。
“沈妈妈是奉命行事,不过想到城郊帮把手,她素来忠直严厉,你们听不惯是有的,别把良言当作风凉话,这可不是身为主子该有的胸怀。”
看她们姐妹跪着,侯夫人还是很高兴的,自觉努把力,一定能让庶七房好好摔一跤。
“是啊,忠言逆耳嘛,爬到主子头上威风,是不是做主子的就该跪下写个大大的服字啊?”宝昕冷冷地慢慢地说着,心底凉飕飕的。原本上次侯爷站在七房一边帮了一把还挺让她亲近的,现在么,呵呵!
“按说,长辈跟前哪怕是猫啊狗啊,那也得敬着,何况是人?!你们不把沈妈妈放在眼里,让她下落不明,还泼污水给她,这是眼里没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