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渊不由自主地坐直,眉头一动:“被吃了?”
听起来……有些耳熟。
“那具尸体是昨天下午出了车祸被送进来的一个叫花子,救不了,很快就咽气了。我们找不着家属,且在太平间一号房放着。原本尸体只是头受了重伤,其它地方还好着呢。今早上一看,肚子里的东西都没啦。”孔姐绘声绘色,“院长嫌晦气,刚刚拖去烧了。我现在要去一号房收拾,你说瘆不瘆人!”
“你怎么知道是被吃了?”文渊淡淡询问道。
“上面有牙印儿呀。”孔姐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比,“就这么小的牙,比小拇指甲盖儿还小。不是兽牙,倒像人的牙不是鬼是什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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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谨啊,你就安心投胎吧。你嘱托的事,我会替你上心的……”
陆一鸣在院子里搁了个火盆,把纸钱叠好,口中念念有词。
絮絮叨叨说得差不多了,小心翼翼地划开打火机,感觉得到火焰的热度在前面腾起,才站起来退开几步。
听着纸钱哔哔剥剥烧开的轻响,陆一鸣抿着嘴垂手而立,脸上阴晴不定。
直到最后一张纸钱悄然熄灭,不再有焚烧的声音,陆一鸣又站了半晌,才缓缓转身离开。
他回到大堂摸索着坐下,扶着喉结嘀咕了一句:“好渴。”
旁边很快响起茶壶倒水的淅淅声。
陆一鸣不由心头一动。
——原来这畜牲还在。
一直不出声,还以为他早走了呢。
不知道他刚才是不是一直站在边上。
又站了多久?
不一会儿,一杯热茶被递到了他手里。
陆一鸣抿了一口,微微皱起眉。
——太烫。
但还不至于烫痛口腔,勉强可以润喉。
“阿金,”他靠在椅子上,缓缓开腔问道,“人死后……究竟会去哪里?是不是真的能投胎?那些十八层地狱、奈何桥孟婆汤,到底是不是真的?”
良久,略有磁性的声音懒懒响起,嘲意满满:“有些东西,只不过是话本写出来让你们高兴高兴。”
……我们?
那你倒底是个什么东西!
陆一鸣哼笑:“如果真的有十八层地狱,像我这样的,能去哪一层?”
“你怕是进不去。”
陆一鸣微微朝他侧过脸,好奇:“你去过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