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确实不太平。”
又是灭门,又是冒名顶替的,任谁都看得出来陈家不太平。
“有些事,不足为外人道也,所以我一开始,也是顾及祖上的名誉,加上……”陈谨之朝文渊扫了一眼,“我也确实不想打草惊蛇。”
“看样子,陈公子早已知道‘蛇’是谁了?”
陈谨之摇摇头:“不知道。”
他摸了摸鼻子,徐徐道:“有些事情,我也是猜的。”
“哦。”文渊捏着手里的那颗葡萄,就着残余的皮揉了揉,汁水缓缓溢出,沾到了他的指梢。
这些人说话就是爱卖关子,越是要追问,他们越是要拿乔。
就任他们卖去吧,反正最后也是憋不住的。
“我们陈家,做的是当行的营生。”果然,陈谨之淡色的双唇一张,便开始抖起了家族往事。
“做一行有一行的规矩,我们这行也是如此。有时候规矩太多也不是件坏事,那都是老祖宗们走过歪道,一条一条总结下来的,为的就是儿孙以后可以走得安稳。只可惜,年少轻狂的人并不认同这些道理,总觉得这些条条框框就像一副副枷锁,没有自由,死板无趣,总想要打破几次,自以为这就是自由。而我的父亲,就是这种向往所谓自由的人。”
三更甫过。
陆宅的灯已灭尽。
所有的厢房里都静悄悄的。
老王趴在井边仰头望天上的月亮,觉得如此清凉如此夜,看到这么美好的月光,龟生妙不可言。
叩,叩,叩。
一阵木杖轻轻敲击地板的声音从里门响起。
眼睛遮着白纱布的陆少爷慢慢走了出来。
他仿佛能够看得到路,径直走向了院中老井。
走到老王跟前,陆少爷丢掉了木杖,冲老王呲牙一笑:“啊,忘了这有只小乌龟。”
自己确实是很久没跟少爷亲昵了,少爷近来不知整天在忙活什么。
老王伸着脖子任他摸着自己光秃秃的小脑袋,很是享受那阵爱|抚。
“……该有近千岁了吧?”
陆少爷喉间冷不丁冒出低哑的嘀咕。
没错。
老王乖巧地眨眨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