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一鸣坐在屋里,不敢卧躺,生怕一躺下来就又睡着了。
刚刚不过撑着头打了个盹,就睡了一觉。
醒来时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,人也呆在原位,但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乱窜,像皮肉里进了只苍蝇,隐隐地难受。
他宽慰自己,兴许只是想多了。
吃完馄饨,伸手去摸手边的手杖,发现手杖还在手边,只是跟原来的位置相比挪了一寸。
——之前他刻意把手杖放在那个位置上,还细细摸过,它卡在桌面裂缝旁的一个凹陷里,没有外力是不可能挪动的。
顿时背后一寒,冷汗一层。
他刚刚把金叵罗赶出去,还摸索着关紧了门窗,低低地呼唤着花莫言,却毫无动静。
不知什么时候起,花莫言就如同死了一般,不再像以前那样冒出来和他聊天。
陆一鸣曾一度幻想花莫言自己找到别的皮囊自行离去,但照近来的种种迹象,这死驴妖不单还在,而且明显还别有所谋。
“死驴!”
他锤了下桌子,咬着牙狠狠骂了一句。
墙角忽然响起两个细小的声音,如同两个孩童。
“陆少爷在跟谁说话?”
“屋里就他一个人,别是傻了吧。”
“嘻嘻嘻!”
谁?
陆一鸣狐疑地竖起耳朵,先前好像也听到这两个声音在说话。
照理……这屋里根本没别人。
哪怕是进了贼,也不至于胆子这么大吧。
那两个声音还在小声地继续。
“陈姐房里的花生真好吃,我还想要。”
“笨蛋,一天偷吃几颗得啦,吃太多被发现,以后她换了地方,我们连吃都没得吃。”
“陆少爷怎么不吭声了?别是睡着了吧。”
“睡就睡呗,他刚刚拿东西打咱们,好凶。”
“为什么人一看到我们就要打?”
“不知道啊,我们只是两个老鼠而已。”
听到最后一句话,陆一鸣惊得咳了一声。
那两个声音应声消失了。
他一手扶着额头,一手摸到茶壶和杯子,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喝下。
自己怕是困得太厉害……幻听都有了。
没喝两口,那两个声音又响了起来。
“吱,吓我一跳。”
“没事,他看不到我们,我们慢慢往窗口爬就是啦。”
“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