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一鸣在家里百无聊赖,逗了会儿老王,就要回屋里找书打发下时间。
路过客厅,发现桌上有只青花瓷大碗。
有些眼熟。
……这不是金叵罗的碗么?
啧,人都走了,陈姐还把它拿出来做什么。
还是收起来吧。
伸出手,手指触到碗沿的那一瞬,他像是被雷劈了手一般,从指尖传来一阵微麻。
刹那间,那股微麻从指尖到指骨,再到手腕,迅速传遍了四肢百骸,耳膜嗡嗡作响。
陆一鸣吓得不敢动弹。
这碗是抹毒了还是中邪了?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讪讪地眨了一下眼,却察觉有些不对劲。
视野变了。
——刚才他分明是坐在客桌旁边,盯着桌上这只碗。现在怎么感觉自己视野内的既不是桌子也不是碗,而是桌子对面的空椅子?
难道刚刚自己被麻晕了。
大脑兀自有些晕眩。
试图动动手指,骇然发现手指毫无知觉。
——不单是手指,是两只手都失去了知觉。
咦?
陆一鸣要低下头看看。
脖子也动不了,像是没有了脖子似的。
吃力地要转动身子,身体变得沉重无比,几乎无法控制。在万般努力之下,终于成功地把自己挪了一下。
“磕。”
脚底发出一声闷响,闷响中又略带几分清脆的余韵。
什么声音?
这声音,像是瓷器缓缓划过木质桌面。
陆一鸣又花了吃奶的力气,再挪一下。
脚底又是“磕”的一声。
“磕磕磕磕……”
陆一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,终于把身子转了半圈。
视野随着身子的转动而缓缓变化,由椅子到对面的墙,再到另一边。
他惊恐地看着一个人正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子另一边低头看向自己。
那人眉如写意之笔,恣意洒脱;鼻若画上远山,笔直挺拔。
一双明亮的眸子仿若润上了春|光。
这五官相貌,赫然正是他自己。
眼前的,是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。
更让陆一鸣发毛的是,眼前这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明明直勾勾地盯着自己,一双眼瞳里映出的,却分明是一个青花大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