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鸟村。
丁家隔壁的黄家,出大事了。
黄大伯平素与人为善,从不与人结怨,无端端地惨死在自家榻上,死无全尸。
黄家的独子常年在县城报馆上班,家里只有两夫妇,只是近来有个外甥来投奔,小住了一段时间。
黄大婶抽泣着说,当晚一家人早早吃过晚饭,黄大伯说困了就先进了屋,黄大婶自己去邻居家打了会马吊,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,人就没了。
黄大伯的外甥黄先生和他的儿子也不知所踪。
黄大婶守着黄大伯的尸体,哭得好几次背过气去。
村民们也不忍再多问,便让人扶着她去厅里住着。
几个胆子大的凑到被开膛破肚的尸体面前,借着煤油灯小心翼翼地察看了一番。
有人惊叫起来:“有牙印儿!”
其它人也纷纷附和:“这阵势,像被咬开的……”
“奇怪,我们村几十年了也没进过野兽啊。”
“黄先生和他的娃娃该不会被野兽叼走了吧?赶紧报个警。”
“路还没能通呢,怎么报|警啊!”
陆一鸣和陈姐几个站得远远的,既是同情,又是惊惧。
听着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,陆一鸣心情复杂。
联系起王秀莲的尸体,他笃定这事肯定和郑清河有关。
只是他万万没料到,郑清河居然敢对活人下手。
越来越多的村民闻讯赶来,有几个刚从山上打猎回来的猎户听到有人提到黄先生后,嚷嚷起来:
“那个黄先生一定有鬼!”
“没错,我们进村前不久刚刚在山路上遇见他,他一个人正往山上跑,叫他还不应。鬼鬼祟祟!”
顿时人声沸腾。
“抓住他问一问不就好了。”
“对!”
“大伙儿们,操家伙,往山上找!”
村子人虽少,却彼此团结友爱。
很快村民们就将村里的青壮年男子组成了一支队伍,拿着煤油灯和火把开路,扛上锄头和镰刀,一起朝山上冲去。
陆一鸣和金叵罗也被请去帮忙,填入队伍。
陆一鸣倒是没什么意见,这事说起来,他是有些愧疚的。
若是早点提醒大伙提防此人,兴许黄大伯就不会惨死家中了。
他拿了煤油灯就跟着大伙走。
金叵罗紧跟在后。
二十多人在蜿蜒的盘山路上拉起了一条火光熠熠的队伍,远远望去,犹如一条金色的链子。
陆一鸣没走几段路就被众人远远抛在了后面。
终究还是山路走得少了,加上路黑,磕磕刮刮,脚疼。
他叹口气,望着健步如飞、已经到了头顶的村民们,跟金叵罗说:“算了,我们就在这等情况吧。”
话罢径直在路边坐下来,低下头,撩起裤管看脚裸,好像刚刚蹭到哪里,一片凉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