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赵家老二赵宏声,整个金陵镇谁不是头皮一炸。
吃喝嫖赌的产业,他都掺合着,做得还不赖。光靠跟公子哥们赌钱时出老千赢的产业,都够普通人吃喝八辈子了。
不光是这样,此人性情拔扈,做事乖张,没人敢招惹。
赵玉贞喝粥的动作顿了一下,慢慢地道:“我二哥被他养的那头笨熊给抓了,气得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两天了,谁也不见。近来估计不会闹事了。”
“哦,那事是真的呀?”陈姐昨天还拿这个事取乐笑人活该呢,此时想到赵小姐是人家妹妹,只能憋着笑礼貌性地问了一句。
“我二哥这两天有点怪怪的,兴许是脑子进了水,平时都拿上好的五花肉喂那头熊的,那天竟然要给它喂草,不被抓才怪。早说了那头笨熊是养不熟的,他还不信,非当成个宝贝。真是活该!”
赵老二确实是挺活该的没错。
陈姐在心里应和了一句,嘴上不紧不慢地转移起话题来:“我家少爷以前也是,非要捡些奇怪的东西回家养,结果愣是吃了苦头。”
听到陈姐说起陆一鸣,赵玉贞粉扑扑的脸上浮出了几丝娇嗔。
她哼了一声:“他就该吃吃苦头。”
金陵镇外,河面上两艘大船并立。
一艘,是春秋苑的楼船;另一艘,还是春秋苑的,只是体量小了许多,那便是时常出去采办的货船。
周小生正在货船上检查新采购回来的物资明细清单,一名黑衣小厮匆匆跑过来,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。
周小生听完脸色微沉,声音却仍是温声玉润的:“把他带上来吧。”
不一会儿,黑衣小厮领着一个人入堂。
周小生抬眼斜瞥他一眼:“你这脸是怎么回事?”
那人脸上缠着绷带,绕头数圈。
他扑嗵一声跪下来,吱吱唔唔地道:“被,被熊抓了。”
“饭桶。”周小生淡淡地说道,“哦,你不用吃饭,不该叫饭桶,应当叫废物才对。”
“主人,我错了。我……”那人簌簌发抖,“望主人开恩。”
“把绷带拆了我看看。”
那人发着抖的手将缠着的绷带一圈一圈地扯开,露出了右颊两寸余长的伤口。
说是伤口并不准确,因为他脸上肌肤撕裂之处,并不见血肉,却露出了白色的絮状物。
周小生伸出手指,在裂口边缘轻轻拂过,充满了怜惜。
“你知不知道,这副模子可比你的命金贵多了。”周小生面无表情地道,“叫你顶个几天都顶不住,好好的模子都能被糟踏成这副样子,你也没什么用处了。”
话音未落,他已微微抬起了左手。
身旁的小厮将身后的门打开,露出里面的一只纯银色的巨笼。
一头狮眼、牛鼻、虎唇、羊角,身躯矫健精实,混身黑色长毛的怪兽神情倨傲地卧于其中。
小厮打开笼门上的插梢,怪兽便一跃而出,小牛般大小的身形和动作引得地板重重一震,它凑近周小生,温驯地匍匐在他身侧。
周小生在它头上轻抚着,温声问道:“龙牙,饿了吧?”
地上跪着的人脸色骤变,忽地从地上蹿起,转身要跑。
那黑毛怪兽喉间发出呜隆隆地咆鸣,身形一闪,已将那人扑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