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,案情我们对外是要保密的。”文渊自觉失言,抿了口酒,“但这个事,其实你也晓得。而且,你也算不上外人,还是个证人。”
“啰嗦。”陆一鸣忍不住啧了一声。
文渊环顾,确实周围没人注意这头,才压低声音:“你忘了,陈家的灭门案啊。”
陆一鸣一粒花生米没夹住,从筷子溜了出去。
他惊愕地抬起头:“这个案子还没完?”
文渊不说这事,他都快给忘了。
如果他没记错,上头给的是一个月期限。
这前前后后,一个月也差不多了吧?
“灭门案都过那么久了,戏班子才来的镇上,该不会是要找背锅的?”陆一鸣毫不顾忌地提出了质疑。
“你还记得那个周来福么?”文渊不答反问。
陆一鸣眼中满是迷茫:“……谁?”
“……那个敲钟的老头儿。”
“哦!”陆一鸣想起来了。
那个带他和阿金上过钟楼的敲钟老头儿,好像是叫周来福。
“这事儿跟他有点关系。”文渊又抿了口烧刀子,娓娓道来。
之前陈家灭门惨案发生的当晚,敲钟老头儿周来福恰好喝了酒路过陈家前面不远处的路口拐角。
也是这么巧,瞧见了一个人从陈家跑出来。
正是这一瞧,为老头儿带来了杀身之祸。
就在周来福向文渊说过那晚的事不久,周来福就失踪了。
很快,尸首就被人发现在河岸边。
“那天,他明明说好跟我进去作口供的,结果才把人带进宅子里,一转身,人就没影儿啦。那天宅里那么多人,那么多警察,想把一个人公然掳走是不可能的。只能是他自己偷偷跑掉的。”文渊摇摇头,“当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跑,还疑惑了很久。毕竟,如果他害怕不肯作证,信不过我们警|察,那么一开始,他就不会跟我说那晚的见闻。”顿了会儿,他才又道,“后来,我觉得有一种可能性,只是我一直无法证实这个可能性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觉得,敲钟老头儿有可能在录口供的现场,遇见了那个半夜从陈家宅子里跑出来的人。”文渊比划着道,“或者说,他觉得有个人很像那个人,所以当场给吓跑了。”
“可是,如果他发现了这个人,为什么他没有当场跟你说呢?哪怕偷偷说也成啊。”陆一鸣说出不解。
“是啊,我也一直想不通。所以,我那时候就把这个可能性抹掉了。”文渊毫无意识地轻敲着桌子,“直到——”
“直到?”
“直到我发现我们署里有内鬼。”文渊的声音陡地又低了下去,脸色沉得可怕。
“这样一来,周来福跑掉的动机就很好解释了——他发现那个人竟然是个警|察,自然觉得警|匪一窝,瞬间对我们失去了信任,当然要害怕地跑掉躲起来。”
他慢慢地补充道:“我们每次行动,都像是被人预先知道一样,所以每次都无功无返,对方样样都做得滴水不漏。李局长早就有所怀疑了,所以才布了个局,把我停了职,好让我暗中调查。”
陆一鸣恍然大悟。
“这段时间,你一直都在暗中查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