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.第40章 下手

在码头物色了一艘画舫,租了来,在甲板边吃糕点边观赏沿河夜景。

月色冷,春风暖,春水脉脉。

岸边华灯初上。

画舫缓缓在镇边码头往西逆流而上。

画舫上挂满了淡白色的莲花灯,与河岸边参差的灯光、河面上零星的渔火遥相呼应。

陆一鸣吃饱了,恣意地枕在阿金腿上看着颜色渐渐加深的夜空。

“啊,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吧?”他没头没尾冒出一句,“也是在船上,记得么。”

阿金嗯了声。

“当时你被人关在笼子里要往水里扔,一头花白,我还以为是个欠了债还不起的老头子呢,呵。”陆一鸣瞟瞟他,看到他的下巴上好像沾了什么东西,像是糕点上的芝麻。

随手要右手拇指替他拭去。

却被阿金半途戒备似地一把捏住手。

陆一鸣清咳了一声,把手抽回来,想解释点什么,却又没有解释。

他觉得有些事,比这一颗芝麻要紧得多。

不问清楚,他心里始终还是有个结。

问清楚了,这就是个活结。

反之,就永远勒死在那里,堵得慌。

“那人是谁,为什么要把你扔到海里?”

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。

第一次问起,阿金只是冷哼一声,不作言语。

后面再问,便是淡淡地一句“忘了”。

陆一鸣记得,那几个人说是,受人所雇。

雇他们的人,没有一个,能说得清他的模样。

只知道是个“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老不少”的男人。

往大街上一丢,就再也认不出来的男人。

“你把他家金子偷了?”陆一鸣没有像以往一样放任他爱答不理,追问。

“……兴许是吧。”

陆一鸣仰望着他波澜不惊的脸,半天也没有看出任何异样的神色。

心头有什么如同没水的石子般渐渐沉到心底。

猛地坐起来,暗叹口气,放下自己一直卷起的两边衬衫袖子,喃喃道:“好冷。”

阿金随手捡起一边茶几上搁着的外套递给陆一鸣,却被他一手拨开。

没意思,真没意思。

陆一鸣忽然觉得什么兴致也没有了。

什么月色,什么春风,什么华灯……都变得寡淡无趣。

他现在只觉得在这里坐立不安,浑身难受。

索性站起来,招呼船夫:“船老大,调头吧,我……有些着凉了,赶着回去睡一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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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姐一边咳嗽着一边给陆一鸣盛上姜糖水,说:“快喝,不然就得成我这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