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个人,竟然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来封你,可见他和你的关系也不简单。”
“我猜猜。”花莫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,“你杀了他全家?”
“抢了他老婆?”
“杀了他唯一的儿子?”
“刨了他家祖坟还把坟做成了粪坑?”
“轮|女干了他的母亲?”
……
花莫言一人叽叽咕咕了半天,一句回应也没有得到,终于忍不住不耐烦起来。
“呐,我们做个交易吧,我帮你解封印,你帮我……做件事?”
“我虽然下不了这么毒的封印,但说不定……让我试试,我能找着解法呢?”
“这普天之下的法术,我虽不敢说十分精通,但也通了七八成。”
“你若是不放心,可以先试试效果,若是我能帮你解开一道,你不也省了许多功夫?”
“让我试试吧?”
“喂!!”
金叵罗冷冷地斜睨着他,良久,才缓缓道:“你想让我做什么?”
“如果……让你把你主子这身皮囊弄给我,你觉得如何?”花莫言倒挂在那里边晃着身子边道,“反正他也只是个废物蠢材罢了。”
金叵罗眸中的寒意骤浓。
花莫言的双腿一下子僵得摇不动了,整个人瞬间如同被冻住一般动弹不得,忙道:“开玩笑开玩笑,你可莫当真!就他这副肉体凡胎,磕着一点就痛,饿着一点就晕,娇贵得很,爷爷我还不稀罕。”
金叵罗沉声道:“你倒底想要什么?”
“我要……”花莫言身形一晃,坐到了松枝上,神色一敛,“你帮我毁掉一样东西。”
-
陆一鸣只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窟里,寒风不停地从四面八方刮来,惹得他一个劲哆嗦。
不对,自己明明钻进了被窝才睡的。
迷迷糊糊地觉得,也许是自己的被子掉地上了?
伸手想从地上捞起被子,却似乎捞到了什么硬梆梆的东西,还有些扎手。
睁开眼。
眼前一片漆黑。
自己好像并不是躺着,而是……坐着?
两脚悬空。
疑惑地低下头。
自己,好像坐在什么东西上?
像是根棍子。
动了下腿,那棍子还吱呀吱呀地摇晃起来。
脑子被四面八方的冷风吹得清醒了些。
双眼也渐渐适应了周遭的黑暗。
月黑风高。
借着微黯的星光,陆一鸣看到了右手边的悬崖和身下的万丈深渊。
他怔住,只觉得全身凝固住了——
这是做梦吧。
可耳畔的寒风,手边的松针,天上的星辰,却都是如此真实。
身体剧烈地发起抖来。
鼻间呼进呼出的全是冷气。
我……怎么会在这里?
沙沙沙。
旁边响起轻轻的脚步声。
在这寂静的暗夜里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战栗的心房上。
陆一鸣屏住呼吸,缓缓扭头。
一道黑影立在边上的悬崖上。
即使看不清他的脸,陆一鸣仿佛也能感觉到他冰冷的视线,刮过自己的脸。
“要跳赶紧跳。”
沉稳浑厚的声音,从那个人的喉间发出。
陆一鸣浑身一滞。
这个声音,让他心底的寒意瞬间漫延全身,比方才的更冷上百倍。
金叵罗忽然伸手揪住了他的后领——
一阵强大的力道,把他从树枝上拽了出来。
登时全身一轻。
陆一鸣惨叫着在床上温暖的被窝里醒来。
阳光从窗棂打下,洒满他的脸,带来舒适的暖意。
陈姐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来:“老王,你出来一下,我们家桌子腿又断了。”
真的只是梦?
陆一鸣下床打着赤脚推开门往外走,正好阿金迎面走来。
他神色如常,手里捏着一朵不知哪里摘来的桃花。
“早啊。”
太好了,真的只是个梦而已。
陆一鸣笑起来,正要伸手去揉他的头发,却发现右手心有些刺痛。
小心翼翼翻过手心一看,上面是不知被什么划破的血痂,伤口上还残留着小半截松鳞。
笑容慢慢凝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