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手没来得及打在金叵罗的脸上,就被金叵罗一只手狠狠捏住了手腕,有如蚊虫被粘在了蛛网,丝毫动弹不得。
陆一鸣松口气,看来这驴妖,道行也还好。
金叵罗眉头一皱,扔开了他的手。
右手背被甩出去的那一瞬间蹭到树上的老刺,一阵刺痛。
随即花莫言一声惨叫,右手立马一阵轻松,瞬间恢复自如了。
金叵罗看着陆一鸣对着一手背的血笑得灿然,也不禁有些感慨:这不仅是手抽,看来是连脑子也一起抽了。
晚上临睡前,陆一鸣特意拿链子把包扎好的右手锁在床头,然后让陈姐把钥匙拿出去,只说最近有些梦游之症。
陈姐将信将疑地把钥匙拿走了。
看着缠遍锁链的右手,陆一鸣暗暗发笑:这下子总该老实了吧!
这心一松,人便很快进了梦乡。
是夜,月朗星稀。
月光斜斜洒进了窗棂,落下一床的清辉。
榻上的人在月光中缓缓睁开了眼,惺忪坐起,却发现手被固定在了床头,不由啼笑皆非。
推开窗,只见井边的树上,坐着一个人影。
笑笑,轻轻唤道:“阿金,阿金?”
树上的黑影晃了晃,转眼便下了树,掠至窗前。
“阿金,我想出去解个手。你能不能帮我打开?”
阿金翻了个白眼。
见过蠢的,没见过这么蠢的。
他手在窗台上一撑,翻进了窗户,跳到了陆一鸣的榻上。
正欲跨过陆一鸣去摸那索链,冷不丁却被他拽了一把摔到他身上。
“哈哈哈。”榻上的人大笑着抱住金叵罗,使劲地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,“真是个大宝贝。”
金叵罗有些厌恶地推开他,却发现他忽然把脸凑得很近。
他的脸背着光,灼热的气息全打在了金叵罗的脸上。
金叵罗莫名地心中一滞,推开的动作也顿住了。
即使此刻看不清陆一鸣的五官,金叵罗也知道他现在一定是眉毛高高扬起、眼睛笑成个月牙的形状。
因为他每次笑起来都是这个样子。
这好看的眉眼,现在却完全隐没在黑暗中,真是可惜啊。
他的脸越来越近,带着奇怪的药草香气。
因为他每天睡前漱口用的都是陈姐特意为他一个人,用多种药材熬出来的水。
这气味,不知道掺杂了什么,说不出的味道,淡淡的,却很好闻。
金叵罗愈发地有些恍惚起来,喉咙有些发热。
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唇齿被这股味道缠绕的情景。
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,他也不知道。
他只知道,这个人的唇,只需稍稍一动,哪怕只是说个字,就能碰到自己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