棋盘上,白子落,黑子毫无退路。
一子错,满盘皆落索。
陆一鸣望着棋盘上的败局发呆。
这东西他已经多少年没碰过了。
偷偷打量对面的青年,对方兀自一派云淡风轻,丝毫没有战胜的得意之状。
这个人……
正是上次把李飞云一行人请到包厢里的年轻人。
他倒底是不是陈三呢?
陆一鸣已经被三个陈三彻底搅乱了。
道家有云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。
但,这大活人,也能这么一生二,二生三么?
上午陈三把陆一鸣“请来”,竟然只是跟陆一鸣叙了叙旧,下了几盘棋。
陆一鸣一盘都没赢过。
“一鸣,你还是老样子,”陈三呷了口茶,像是惋惜又像是教训似地说,“干什么都不上心,所以什么也干不好。”
这大实话,听得陆一鸣怪不舒服的。
但这调调,着实跟自己记忆中的旧日同窗十分相像。
以前他说话老成持重的样子,像个小老头儿。
到了这个年纪,这个姿态反倒显得稳重了。
“谨之兄啊,这些年……你都在哪里游学高就?”满腹疑肠,陆一鸣实在忍不住开了腔。
“天津,上海,东北,美利坚……都去过。”陈三淡淡地道,“高就谈不上,就创了点小产业,过得将就吧。”
“将就”啊……
陆一鸣瞟一眼他身前的鸡血紫檀木茶几,光这一件,市面上估计几千大洋也是买不到的。
“咳,那你这次回来……你家……”
陈三笑笑:“故人重逢,就不谈这些伤心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