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态龙钟的李大夫给陆一鸣号过脉,施施然写了药方,递给陈姐:“少爷没什么大碍,只是有些皮外伤,你按这方子给少爷用个两三日,活个血化个瘀便好了。”这个陆少爷也是福大命大,出了车祸只是被摔出了车外,掉在车和水坑之间的缝隙里,擦破了点皮。
陈姐用眼神给李大夫示意,见李大夫不明,便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:“我晓得他没有体伤,我是问他这里,”她指了指自己脑门,“要不要紧?”
李大夫瞟了瞟正淡定喝茶的陆一鸣,跟陈姐说:“这不是好端端的么?”
他不慌不忙向陆一鸣伸出四个手指头,问道:“少爷,你认不认得这是几?”
陆一鸣看他一眼:“七。”
李大夫脸色一变。
“哎呀,不逗你们了,”陆一鸣实在憋不住,拍着大腿笑开了,“我说了我好得很。”
陈姐和李大夫一走,陆一鸣便收拾收拾,打算出门,要去趟县城。
按陈姐的说法,昨天大半夜的,有人通知她出事,她才和阿金去到现场把昏迷的自己领了回来。
既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这副皮囊里,那么文渊那边是什么情况?
刚拉开大门,陆一鸣就跟正打算登门的年轻人打了个照面。
来者眉目清峻,面色寡淡,赫然正是文渊探长。
他右手挎了个大皮包,一脚刚踏上门前的台阶。
二人在陆家大宅门口大眼瞪小眼,谁也没吭声,脸上皆有些疑虑之色。
良久,陆一鸣率先开了腔:“你是?”边说着边将人上下打量。
文渊看看他,咳了一声才小声地道:“是我。”
“哪个?”陆一鸣现在已经怕了这世间险恶,“来个暗号。比如,我们昨晚……干了什么好事儿?”昨晚吃了多少麻辣汤面这种事,只有他和文渊才晓得。
文渊有些不耐烦,白他一眼,打断:“废什么话,进屋再说。”这没脸没皮的,肯定是陆一鸣跑不了。
瞧他这白眼翻的,清新脱俗不做作,还略带着一丝文渊特有的傲气,陆一鸣一下就放心了。
两人四目相对,不约而同地轻轻笑了起来。
这种默契的友谊,估计除了他们,也没人能懂了。
两人在陆一鸣房间里把昨晚的事串起来捋了捋。
那道闪电落下来不单单是劈到了陆一鸣。
文渊当时只觉得白光之后一阵恍惚,四肢瘫软摔倒在地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渐渐回过神,被旁边的人扶起身,当时便发现有些不对劲,低头一看,自己的蹄子和驴毛全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