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窃金贼

金子失窃不奇,奇的是怎么窃的着实捉摸不透。

金铺老板楚有才昨夜正好亲自坐镇盘点,盘得晚了索性独自睡在里头的厢房里。门窗从内侧紧闭挂锁,因为觉得莫名心慌,老板便将镇店之宝——金缕衣穿在身上,再套上两层袍子才沉沉睡去。

结果一觉醒来,非但店里所有的金货不翼而飞,就连身上的金缕衣也不知所踪。那两层袍子还好好地穿在身上,就连腰带上的死结也是他昨晚打好的。门窗依旧从里面锁得严严实实,钥匙还在老板脖子上挂着。

警察署里来人看过几轮,也找不出什么破绽。

非要说吧,就是阁楼屋顶上缺了块瓦,但那片瓦也就巴掌大,人能进得来吗?更别说带走整个店的金饰少说也有百斤重,进得来还能不留痕迹地出去?

所以警署的刘探长给的说法是:“要么就是老板自己记岔了,要么就是撞了邪进了鬼。”

老板受到巨大的刺激,逢人就骂:“那帮窝囊废!还不如以前的衙门哪!大清怎么就亡了呢!”

楚家下人去陆记药铺替楚老板抓安神药的时候,把整个事说得绘声绘色玄妙无比。

陈姐回去把事情跟陆一鸣一说,陆一鸣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。但想想楚有才之前还为他输掉铺子的事当众嘲笑过自己,便也忍不住拍手笑了,“活该。”

“那个金少爷,”陈姐突然压低音量,眼睛瞟向院子那头的客房,“他来这边住了也有好些日子吧,他什么时候才回去?他家里不担心?”

陆一鸣摆摆手,“他跟家里关系不好,估计以后就常留我这儿了,咱家虽然落魄了,但也不缺一副碗筷吧?他家里都不操心,你操什么心哪。”

“不是,”陈姐脸上浮出一丝尴尬,“我们镇子小,大家伙儿都没见过世面,这突然来了个洋人,一个个的跑来问东问西,烦死了!”顿了下补道,“特别是一些姑娘家,说,金少爷长得好看,想要我介绍来着。”

陆一鸣忍俊不禁,“那就给她们介绍呗,怕什么。”心里想的却是:如果拿阿金跟人配了种,不知会生出什么玩意儿?不对,非我族类,按西洋的说法,不是有生殖隔离一说么?能不能有后?有趣了。

陈姐气得直戳他的脑门,“我是看在老爷的面上才叫你这个缺心眼的一声少爷,你可长点心吧!你自己的亲事还没搞定,倒急着替别人想了。柳小姐的事以后,谁还敢和你……”

陆一鸣早被被陈姐骂得没脾气了,被戳脑门也不吱声,但听到柳小姐三个字,陆一鸣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,“好好地提她干什么。”

话罢便径直进了客房,找阿金解闷。

阿金正光着上身卧在塌上小憩,他嫌衣服穿着束缚,只要避着人便不爱穿。

上次陈姐进屋给他放洗脸水,正好看到他赤|身|裸|体地站在屋里,吓得扔了盆子跑出去。

后来陆一鸣哄了他几次,他才勉强在屋里也穿上裤子。

陆一鸣知道他睡不深,便故意往他边上一躺,枕手直接开了腔:“来来来,陪我聊聊天。跟女人家说不来。”动不动就戳脑门,受不了。

阿金果然睁开了眼,灰蓝的眸子冷冷地,“那女人,聒噪。”

“不是‘那女人’,”陆一鸣教他,“她跟我姐姐差不多,算是你姑妈。当然你不能叫她姑妈,她要生气的,你要叫她漂亮姐姐。”

阿金鼻子里发出嗤讽的声音,“不漂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