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了顿，“还有吗？”

林夕这次说的很慢，她空空洞洞的眼睛里没有思考，这样的回答完全是出自大脑中的本能，“感觉他看我的眼神很直接……不喜欢。”

少年漫不经心的听着，修长的手指绕着女孩的头发，黑黑的，软软的……多少年了，到底有多少年了，像这样真切的感受到一个人的存在，不是用精神力感知，而是用手指，用每一寸的皮肤去感受……感受这个人的存在。

“阿夕的喜欢与不喜欢……终归是无关紧要的啊。”少年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微微的笑，带着一点嘲讽，灰眸里一片森冷的寒意，“真无趣，我竟然也会在意起了别人的心情。”

阿夕于他而言，不就像一件独特的玩具么。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感觉到自己是“活着”的，玩具。

珍贵的，唯一的。

少年的目光又软了下去，他近乎痴迷的望着林夕的脸，“稍微有一点……珍贵啊。”

这个世界上，如果还能有让他留恋下去的理由，除了那几个苟延残喘的王者，便是她了吧。

他闭了闭眼，强忍下内心中逐渐扭曲的狰狞欲望，浑身的绷带散发出温和的白光，隐约可见那光芒中浮动着古老的黑色咒文，带着一种束缚和制约的力量，他伸出颤抖的手，慢慢抚摸着林夕没有表情的脸，“不可以……”

如果让她彻底忘记自我，乖乖的做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偶……

可怕的想法一旦滋生，便如病毒一般扩散，不可遏制。他低低的笑了，“这样就会把你毁掉了吧，阿夕。”

不过这样，也就没有了什么无聊的爱人和恐惧，也没有了什么三观不合了，对吧……

黑夜总是容易滋生黑暗的种子，而错误的种子一旦种下，就会不可遏止的朝着错误的方向生根发芽，一直长成无法拔除的参天大树，通向罪恶的深渊。

林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，空洞的眼睛里除了他的影子，谁都没有。

“阿夕真的很聪明，一眼就能看出我的企图，察觉到我的危险呢。”少年像是病了一样，他温柔的看着她，“所以会毫不犹豫的逃跑，带着这种没用的家伙……”

他阴冷的看了一眼趴在一边奄奄一息的小白。随后又笑了，他的手慢慢向下，从她的下巴，再到脖子，慢慢的，不急不缓。

“……有一点舍不得。”他喃喃道，“木偶的话……有一点舍不得……为什么呢？”

夜晚的风，有一点凉。

少年的手，最终还是停下了。他望着她，眼睛眯起来，“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了。”

“你觉得，灰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？”

“很强，很厉害。”林夕有些迷惑，她说的很慢，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，说的很轻，“啊……他是一个眼睛里面，有彩虹的人。”

“有一点残忍，但大多数的时候，很温柔。”

“一个人在茫茫草原里呆着，应该也很孤独吧。”

“还像个老人一样渴望安逸。”

“绷带扒下来的话，也肯定是个颜值很高的帅哥。估计比我性转还帅……不，我是最帅的!”

“……”

灰笑了。他收回手，摸了摸女孩的头发，温暖的触感传至心扉，冰冷的心脏，也似乎有了丝丝的暖意。

“阿夕真是个聪明又可爱的孩子。”

“稍微有一点……下不了手了呢。”

“……也罢，小孩子总是要在外面任性很久才会想起来回家的。”

他吻了吻女孩的唇，喃喃，“只是希望……我有那个耐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