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家不要怕,凭我们本事一定能闯过去的!”岳阳王陈叔慎的腿抖得跟筛糠一样,嘴里却说得非常坚定。
“听说进入这片林子里的人,大多都成了这里的祭品。”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密林中响起,分不清是谁在开口,仿佛就在耳畔,又好像来自远方。
这句话成功的逼停了逃亡的队伍。
就连负责开路的彪形大汉都停下了脚步,惊恐不安的扫视着周围和自己身边的同伴。
“这话是谁说的?站出来!”岳阳王色厉内荏的喊道。
没有人站出来,也不可能有人,唯有一声声虎啸狼嚎在提醒着他们身边的危险。
“传说,冥阴山上的虎狼都是精灵变的,他们可以幻化成树,成草,成山石,蛰伏在密林里,随时准备给猎物以猛击;有时他们甚至可以幻化成人,混在人群中,扮成你,扮成他,随时可能趁你不注意的时候,露出自己的铁齿钢牙,咬断你的喉咙,掏出你的心肝肺------”
那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再次在密林中响起。
阴暗的密林里,随时有把屠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。这帮人追随岳阳王多年的亲随自,以为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心已经比铁还硬了,可没想到自己怕了,从没像今日这么胆寒,寒到心底。
“我们同行的人中会不会真有虎狼的幻形?”有人声音颤抖着问道。
“不会的,我们一直都在一起,要是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不会觉察不到的。”说这话的人心里没有一丝底气。
“大家相互看一下,有没有多出一个人来?”有人建议道。
“莫须有的事情你们也相信,走吧,好长时间老虎不叫了,可能已经走了,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。”岳阳王陈叔慎说道。
“主子,好像少了一个人,刚才王三就在我身边,还跟我说话来着,一扭头的功夫不见了。”章武说这话的时候腿肚子开始转筋。
“怎么可能,你说话之前我还看到他在你身边呢,这会儿是不是躲到哪里去了?”有人大声说道。
跟随陈叔慎多年的贴身侍卫辛虎看到他满面愁容的样子,忍不住走了过去,递了个水壶给他:“主子,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,喝口水润润喉吧,眼看着就要到大陈了,你不能倒在大陈的边境线上啊!”
陈叔慎接过水壶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。
“辛虎,你说我们能走出大隋吧?”陈叔慎被晋王杨广追得像只过街的老鼠一样,已经没了往日的自信。
“会走出大隋的,只要我们越过前面那座大山,就到了大陈的边境,秦彝将军已经在那里恭候我们多时了。”辛虎非常肯定的说道。
“希望我们还有命坚持到大陈----”陈叔慎低语道,嘶哑的声音透出一丝绝望。
辛虎跟随主子出生入死多年,还从没见过他这么脆弱的一面,紧闭着嘴唇静默了一会儿之后低声说道:“会回到大陈的,我们一定能甩掉晋王爷这只饿狼的。”
“若单单是晋王的追杀我也不太怕,你没觉察到这几天追杀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了吗?”
陈叔慎的心里隐隐有个猜测,一个阴谋论的怀疑,这个怀疑生生煎熬着他的心,让他寝食不安,却又不敢揭橥于口。
辛虎想了一下:“这几天追杀我们的人确实增加了不少,男女老少,僧、道、乞丐,就连小屁孩都追着我们打杀,真真是不自量力!”
叹息复叹息,陈叔慎说道:“不是他们不自量力,是财帛动人心,我们手里的这枚龙匙被他们看成了自己砧板上的栾肉。”
辛虎想想自己这一路走来每次都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,心里不禁生出些希望来:“主子,别担心了,舒国公不是答应派人兵分几路帮我们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了吗?”
“真的派了人的话,为什么晋王每次都能找到我们呢?”
望着夜幕下明暗不定的山林,岳阳王陈叔慎的眼底一片茫然。
陈叔慎心里有事,辗转反侧天色微亮就把所有人叫了起来:“辛虎,今天白天我们不走小道了,从那边的密林中穿过去,你派二个人在前面开路,我们赶紧走。”
“我去吧。”
一个虎背熊腰,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站了出来,手里的那把大刀长约两尺,此时却被他当成了砍刀在藤蔓密布的丛林中奋力开出了一条路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