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华妤道:“嗯,你果然不知道。这件事被瞒的很好,我母后千辛万苦才查到,却什么都做不了。”那时候端妃已经在宫中,如果这条消息传出,聂家皇室会成为天下笑柄。她母后枯坐一宿,最后烧了手上的条子,眼泪都要流干。
纪琳琅听着这话,无言以对。
聂华妤面上显出些意兴索然,“我听人说,哪怕是永乐皇帝,当年也去过平康。但像我父皇那样荒谬的,却少之又少……琳琅,平康真有那么好吗?我什么时候又去看看吧。”
纪琳琅道:“小鱼,你大约去不了。”
聂华妤:“为什么?”
纪琳琅:“你这模样,别人一看就知道,你是女郎。”
聂华妤:“……那你?”
纪琳琅微微笑了下,不知从哪里拿了把扇子出来,很装模作样地在聂华妤面前展开扇面,口中道:“我的模样,她们会想,果然是个俊俏郎君呢。”
聂华妤:“……”
天子一怒,天下缟素。
在元熙帝这里,却不至于这样。她只是扑上去,挠将军的痒。
纪琳琅瞬时破功:“哈哈哈哈哈小鱼别这样!”
一下没控制好音量,引得外面值夜的宫人敲门,问:“陛下?”
聂华妤:“……无事。”
与天子相处的越久,纪琳琅就越觉得,天子果然还是当年的小鱼。她十分宽心,倚靠在天子龙榻上,说:“小鱼,你这模样,真是和当年一模一样。”
聂华妤道:“哦,可你这模样,倒是与当年完全不同了——琳琅,你半夜找我,难道只为了说这些?”
纪琳琅一顿,摇头。
她先前与聂华妤说说闹闹,一时之间,竟有些忘记自己夜闯皇宫的初衷。
她在窗户边,往垆边月三楼的屋子看。看到的那一幕,让她全身发凉。
这会儿,她肃了神色,直起身子,坐在榻上,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啰嗦了两句:“小鱼,按说这话我不应该直接给你讲,你毕竟是女郎。”
聂华妤面无表情:“你也是。”
纪琳琅叹道:“是,我也是,但我看惯了战场上的血。即便这样,那时候我往屋里看,还是被吓到。”
“——我看到了你的刑部尚书,张浩昌。”
聂华妤:“不是我的,是父皇封的。”
纪琳琅:“……好好好。我看到他,还看到另一人。他们两个之间,是一个小姑娘。”
“那个小姑娘年纪太小,就是一个孩子,可是浑身是血,倒在地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