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宏吉见孩子们也被这气氛弄的有点不知所措,干脆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板,对其中年纪最大的孩子说:“你拿着钱到村里店上卖些糖果过来分给大家吃,也好再继续痛痛快快地玩。”
孩子们顿时就大吼大叫起来,却还是很讲义气的拉着几个姑娘,嚷嚷着赶快去买糖,大家一起吃。
马宏吉见孩子欢笑,他内心也不由得和平了很多。
背着手,继续往前走。
可这一走,他的怒火轰地一声,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。
眼看就要走到吃早饭的酒楼,突然,身边的一个护卫指着小巷子那头,道:“族长,那边围了好多人,肯定发生了什么事?”
看了看,果然,有一群人围在一起,不知道在干什么。不过,看他们交头接耳的,肯定发生了什么事。
马宏吉当即穿过小巷子,这才看清楚,对面可不是一小群人,而是不少于少两百人,老少妇孺都有。
马宏吉觉得今天一大早实在是被气得不行了,要是再被气一次的话,他可能就控制不住怒火了。所以,为了能尽量的心平气和,他不打算直接走过去,而是先派人把事情弄清楚,这样一来,他最少可以减少直接面对无法发泄的怒火而产生的强烈憋屈。
“那是谁家?”马宏吉指着被围的那户人家,问护卫们。
“马二毛的家。”
“过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?”
“是!”
一个护卫去时满脸的好奇,回来时却是满脸古怪,还支支吾吾地。
“吞吞吐吐地干什么?痛快点。”
原来,李靖一大早就和当年参加过那一战的人,带着大量的粮食和布匹,挨家挨户的去道歉了。
在当年那一战中,没受伤的,每户十斤粮食和两块大洋;受伤的每户二十斤粮食、一匹布和五块大洋;死了人的,每户一百斤粮食、两匹布和二十块大洋。
就当时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,这绝对算得上是厚礼,而且是全村人人有份,绝对能体现李靖道歉的诚意了。毕竟,就算如马家坡这般富裕的村子,也有一部分人来饭都吃不饱了。
可怪就怪在,李靖已经走了十多户人家了,居然没有一户人家肯收。
“一户都没收?”马宏吉有些诧异,深怕自己听错了。
“一户都没收。”
这一下,马宏吉有些感慨,有些骄傲,也有些愤怒了……
一个战士挑着水来到一户村民家。
谁知,他刚到只开了半扇门的大门口,脚都还没来得及跨过门槛,就见一个小脚老妇人站到了大门口。
淡淡地看着这个战士,很是平静的说:“你把水放到门口就可以了。”
马宏吉带着几个护卫,哼着歌,心身愉悦的刚出门不到二十米远,就看到了这一幕,顿时心头就来气了:你一个老寡妇也太不厚道了,别人好心好意的帮你挑水,你居然连门都不让进,这像话吗?
愉悦的心情顿时就有点不悦了,可自己好歹是一族之长,犯不着为这点小事跟一个寡妇计较。
小伙子倒是一点都不生气,反而笑着对老妇人说:“大娘,不要紧,我反正没事,又有的是力气,一定尽快帮你把水缸挑满吧?今后您要想喝水劈柴之类的,只管叫我,我……”
“那颗不敢当!”哪知,这个老妇人连对方的话都没听完,直接一口打断:“老太婆虽然年纪大了点,可挑水的力气还是有的,犯不着求人。”
一听这话,小伙子也没生气,还解释着说:“大娘,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……”
老妇人同样一口打断他的话,有些不耐烦的挥手道:“算了,我懒得跟你计较,你快走吧。”
随即转身关门,还传来很大声的抱怨:“真是的,我说大清早的我家扁担和水桶怎么不见了,原来是被人借用了。哼!没规矩。”
一旁的马宏吉气得差点跺脚叫人冲进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老妇人,可仔细想想,这个老妇人不仅是自己的远房亲戚,而且,她男人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阿爹,替阿爹挡了子弹而死,为此,自己没少接济她……
算了,算了,眼不见为净,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?
想到这儿,原本打算要上前安慰一下这个有点尴尬的战士,此时也没有了这份心思……赶紧掩面而走,免得被人发现,说自己不会管教族人。
还没走几步,就听见这个战士隔着大门对老妇人叫道:“大娘,我把水桶和水都放在门边了,你出门的时候注意一下,免得碰到……我先走了,明天再来给你挑水。”
这话让马宏吉没多大的想法,最多就是觉得这个小伙子今天迟了闭门羹,明天居然还要来?
关键是,这个小伙子的态度十分好,哪怕被老妇人连讽带刺的,居然一点也不生气,大有上杆子找虐的意思。这让马宏吉顿时对小伙子另眼相看。
可想想,也许只是特例而已,所以,马宏吉只是回头看了眼小伙子,记住了这个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小伙子后,背着手,继续走。
现在,他原本愉悦的心情早没了,早已变成了郁闷:想管教这个老妇人吧,又不敢;可不管教吧,又丢脸。这份郁闷劲就别提了。
没走几步,远远地就听见了孩童的欢笑声和开心的大叫声,这让马宏吉有点期待。
走过去一看,却见几个穿着突击团军装的姑娘,正和一大群孩子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。
孩子们欢笑,姑娘们也开心,看的马宏吉也高兴:自己的管制下,就应该这样,欢笑声越多,就越能说明自己的治理能力越强。
可还没等马宏吉笑眯眯地走近,却见孩童们玩的街面上的左边走出一年轻妇人,大叫:“二狗子,带着你妹妹给我滚回来。”
孩童是单纯的,不懂这些大人们的心思,玩的正高兴了,顿时就有点不愿意了,哀求着说:“娘,我还想再玩一会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