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能怎么样？只能如此了……就算现在没落到你手里，可难得你开口一次，我还能说个不字？我敢说个不字？不过，还好，总算落了点好名声，而且，不是次次都如此——这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了。
张青山回头往外看了眼，没见到陈鑫他俩到来，也没见有人往这里面观望。
张青山掏出香烟，给周凯军点上一根，自己也来了一根。
然后，轻按着周凯军的肩膀，低声道：“老周，对不住，让你受委屈了……你放心，等将来打跑了小鬼子，我亲自给你正名，也让大家都知道，你周凯军不是汉奸，更不是卖国贼，而是打入小鬼子内部的好汉。”
一听这话，周凯军明显一楞，随即感激道：“张团长，我……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，你放心，我一定尽我所能……”
能不感激么？这样一来，等于把周凯军今后的后路也给铺垫好了。当然，从另一方说，他今后也只能继续当打入敌人内部的好汉，不过，反过来说，他现在也没有选择，只能赌。从这方面说，其实，周凯军很乐意继续过现在这种如鱼得水，两边讨好的日子。
“下面的人不知道真实情况……为了将来咱们继续合作，老周，对不住，你只能继续委屈一下了，这绳子只能继续给你捆着。”
“没事，我明白。”周凯军很认真的点点头后，想了想，道：“团长，等下审讯我的时候，能不能给我来几下？”
说到这儿，见张青山疑惑的抬头看过来，周凯军急忙解释道：“这样的话，显得真实一些。”
“可是，我们八路军的党政军规都规定了要优待俘虏，不许殴打和虐待俘虏，你要这样的话……”
“我明白，可是，在小鬼子那边，我要不是鼻青脸肿去博取他们信任的话，恐怕，他们会怀疑的。”
张青山瞥了他两眼，微微点头。可想了想，张青山轻声道：“可我们……要不这样，老周，你回去的时候，让你的手下给你来几下不就得了？”
“他们敢？”这一刻，周凯军显得有些霸气，可旋即回过神来，赶紧解释道：“团长，你们揍我，大家都没话说，毕竟，在外人看来，我一个大汉奸落到你们手里，连点皮肉伤都没有，说不过去。而我手下揍我，那会滋长他们的坏心思，对我的名声也不好……所以，还是你们来吧。”
张青山又想了想，点点头，道：“行！”
“报告！”
“进来。”张青山转身一看，陈鑫和罗英杰联袂而来。
“来人，拿纸笔来，咱们三个今天好好审审周凯军这个大汉奸……”
“小孙，把门关上，别让人打搅我们！”
……
“呜！呜！”
“哟！没想到你这大汉奸还有话要说啊？”
“行啊！咱们共产党向来公平公正，就算你罪大恶极，咱们也会给你来个公审，获得百姓的认可后才会枪毙你……告诉你哦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获得公审的资格，也就只有你这样的大汉奸才勉强有这个资格登台接受人民的审判……”张青山笑眯眯地走过去，边给他拿掉堵在他嘴上的破布，边继续打趣道：“行了，你就别跟拉风似的呜呜地乱叫了，我这就给你拿掉它，听听你还有什么话好说，免得你说我不给你机会。”
拿掉嘴上的破布后，周凯军先是大口的呼吸了两次，然后才对张青山苦笑道：“张团长，我知道自己罪该万死，被你们抓住，我认了。我也知道，你们肯定想从我嘴里知道很多事，我也可以交代，只是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“呵！呵！居然跟我谈条件了？”张青山笑着扭头看了眼身边的陈姐，见陈姐微微点了下头，张青山这才对周凯军说：“说吧，只要不违反政策，不违背民意，我就同意。”
“我周凯军这一辈子该玩的玩了，该吃的吃了，该有的都有了……这一辈子也没什么遗憾的了。我只是希望我交代了一切后，你们能给我一个痛快。”
这话听起来有种英雄末路的苍凉感，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周凯军是条好汉了。可是，张青山心里却笑翻了天：你周凯军要真是个英雄好汉，咱先不说当不当汉奸的事，就说你要真有这样的豪气，你怎么可能被花豹子压的死死地，成了万年老三了？
不过，戏谁都会演，张青山自然会配合好。
“行了，你少跟我装这些。不过，你这个条件我答应你了。”说着，张青山掏出烟，给周凯军点上一根，笑着正要说话，却听外面有人喊报告。
“什么事？”
“报告团长，陈姐。二小队遇到一点麻烦，想请陈姐马上过去帮着解决一下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陈姐立即开口询问。
可这对张青山来说，这是想睡觉老天爷就送来了枕头：正想怎么支走陈姐，好跟周凯军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戏码该如何演，没想到，就有这事送上来了。
还没等那个战士说话，张青山一挥手，道：“陈姐，你先过去看看，这里有我。”
“可是，团长……”
“放心，没事，我等小陈和老罗到了后，再一起审问这个大汉奸。”
“好！那我先过去看看。”
“嗯！”张青山点点头。等陈姐要走到门口时，张青山突然想到了什么，开口说：“对了，陈姐，告诉同志们，要是找到马头镇的老镇长，可千万别乱动手，一定要保证给我抓活的，然后立即送到这里来……”
说着，张青山看了眼正在抽烟的周凯军，道：“听说这两个大汉奸为了在小鬼子面前抢表现，已经是死对头了。抓过来，让他俩凑一对，正好可以让他俩相互揭发对方。”
陈姐一听这话，顿时觉得有理，哪能不答应。
而周凯军心里则有点感叹：到底是跟八路军合作愉快，这都还没抓到人了，就开始替对方考虑了……要没张青山这个‘一定要保证抓活的’，说不定，下面的战士们万一发起火来，子弹不长眼，万一把老镇长给打死了，那可就真的冤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