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张,那当初来调查的时候,你怎么……”
“我这事不管办的如何,结果如何,但毕竟违反了党政军规。功是功,过是过,既然我张青山违反了规矩,犯了错误,我张青山就认……”说着,张青山叹了口气,道:“只要咱们突击团能顺利的发展壮大起来,能在这一片土地上扎下根,能早一点赶走小鬼子,别说一个团长,就算是要我张青山的命,我张青山也能含笑九泉。”
田国忠敬佩的看着张青山,旁边的人也都敬重的看着张青山,都没有说话。
张青山感觉到了场面有点冷,回过神来后,扫了眼大家,笑道:“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?我告诉你们,不要太被管理,为了接下来的这一仗,老子可是足足准备了大半年,小鬼子要想吃掉我们突击团,不付出几倍的代价,根本就不可能。别的不说,就说兵员,咱们现在已经在这三个县从儿童团到青壮年,再到民兵,最后是突击团的将士们,已经形成了梯次状态的兵员。就是咱们突击团打没了,可还有民兵,依旧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新的突击团,就算民兵没了,也还有青壮年……只要把这火种保留下去,小鬼子就灭不了咱们突击团,而起,迟早有一天,这个火种会燃成冲天怒火,将所有小鬼子全部烧死……”
说着,张青山露齿而笑,道:“反过来说,只要咱们突击团能扛过这一次,就能一飞冲天,真正的让小鬼子胆寒,也能真正的然师部的领导们把咱们突击团当主力看待。所以,同志们,不要悲观,不要沮丧,咱们的日子还长着了,好日子还等着咱们。”
“啪!啪!啪!啪……”
田国忠带头鼓掌,大家也都很激动的鼓起掌来。让刚进来的胡英泽大为疑惑的看了看大家后,找准人,问张青山:“老张,你这是说了什么,让大家这么激动?说说,也让我学学。”
“没什么,就是一点心得。”张青山顺口答了句后,从桌子上拿出先前那封电报递给胡英泽,正色道:“这是刚收到的师部传来的电报,我和老田都觉得,这次,小鬼子可能会对咱们突击团下手,而且必然是偷偷地过来,然后突袭咱们。”
胡英泽看了看电报,看了眼田国忠,见田国忠没有反对张青山的话,他就明白过来了:在突击团三人最高小组内,论打仗的本事,相对来说,他可能是最低的,但他有自知之明,见张青山和田国忠都认同了小鬼子要来打突击团的观点,他就估摸着,这事应该不会错了。况且,退一万步讲,就算小鬼子没有大兵压境的来对付突击团,可现在毕竟是战争年代,时时刻刻都可能发生大仗,时刻准备迎敌,早作准备,哪怕就算是演习,也总是没有坏处。
而胡英泽也没有那么着急,这倒不是因为他心大,或者城府太深,只因为观察力过人:既然你们收到了这条消息后,还能在这里谈笑风生,那就是说,你们早就有了应对的法子,那我还急个什么劲……要真是着急了,你们还能笑得出来?就算能有一两个人配合着发笑,可总不能大家全都陪着你玩吧?咋八路军还没有这规矩。
“老张,老田,我承认,论打仗的本事,我不如你俩。所以,你和老田也就别考验我了,说吧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锁定在张青山身上……
被田国忠这么如狼般的直勾勾地盯着,张青山反倒是有点受不了了。不知为何,颇有点恼羞成怒的直起身,问道:“老田,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?”
田国忠却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,很直接的走到张青山面前,居高临下的看着张青山,脸色一点都没变,甚至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张青山。
张青山好面子,好面子的人有个特点:哪怕再怎么心虚,表面上都不会露出半点,尤其是在这种气势上针锋相对的时候,那就更不可能露出半丝虚意:真不该跟这个家伙显摆,没想到这家伙正经起来,居然如此的一丝不苟,这不是戏弄老田不成,反被老田给压住了。失策,太失策了……接下来我该怎么做?恼羞成怒那是不行的,那样的话,就等于不打自招了;求饶就更不行了,我张某人还丢不起这个脸,可到底该怎么应对了?
就在张青山决定坚定到底的时候,田国忠总算是开口了。
“张青山同志,我作为突击团团参谋长,看问题只顾着眼前,没有从大局出发,从而有可能失去了此次事情的先机,这点,是我的失误,我会在团党委会上作检讨,也会对这种错误请求团党委会给于严肃处理。可是……”
张青山脑子里有点不适应了:好好地,不就是个玩笑嘛,犯得着这么严肃,还一本正经的扯到这么严重的份上?
可田国忠说到这儿后,稍稍停顿了一下,随即,却直起身,俯视般的看着张青山。
就这种眼神,就这么一下,却刺激的张青山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,直接站起来,跟田国忠对视。
但田国忠没有给张青山开口的机会,好像算准了张青山会有这样的反应一样,一等张青山站起来,他立即说:“可是,张青山同志,我不管你是突击团的团长,还是突击团的一名连指导员,你既然发现了,就应该勇敢的向团部说出来,而不是闷在心里,却一个劲的看自己同志的笑话……”
“老田,你……”
“你觉得你这么做,还是一个自己同志该有的行为吗?你觉得你这么做,对得起你身上的这身军装吗?你觉得你这么做,还具有一个共产党员应有的品质吗?”
“我……”
田国忠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,而是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拉到地图前,指着地图,音量都大了几分:“现在,为了弥补你的过失,把你的想法全都说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