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地图,仔细琢磨了一下,觉得这就是对方目前的真实部署情况,张青山咧嘴笑了。
从左脚草鞋里取出一张二指宽,约十厘米长的折叠好的牛皮纸,打开后,是一张本子大的纸张,又从右脚草鞋边缘处,取出一根七八厘米长的铅笔。
这种临摹其实很简单,不用画的那么仔细,只要把几条红色箭头和蓝色箭头所指处,以及沿途经过的地名写出来就成了。
张青山为了能掌握的更仔细,不仅边画边记,还尽量把草图画的更细致。
七八分钟后,就在张青山觉得差不多的时候,突然,他听见了有人说话声。此时,想从窗户口出去已经来不及了,张青山左右扫了眼,只能冒险钻进长桌下面。
不到两秒,会议室大门打开,有人边说边进来。张青山不敢乱动,只能透过蓝布下面的空挡看到四条腿和一个大篮子和四个长水壶。
“当长官就是好,好处拿大头,却什么都不用做……老田,你说我们俩什么时候才能混成团长?”提篮子的那位把边说边把篮子放在长桌上。
张青山只能看见两条腿,看不到他们的动作,不过,从篮子放在长桌上的时候,出一阵叮当的清脆撞击声判断,那篮子里应该是瓷器。
“你小心点,这杯子要撞破了,一时可没地方补充。”那个提水壶的边说边把水壶放在桌上。随即,张青山听见一阵倒水声和那人的说话声:“用不着羡慕,团长也是一步步混起来的,咱们慢慢熬,总有出头之日……好了,还是快点摆好,再过几分钟,就要开会了。”
显然,这两人是来给即将召开的军事会议做会场准备的。
“几分钟?哼!团长还没睡醒,怎么开会?”
“可以去叫嘛。”
“团长喝醉后谁敢打搅,不怕吃枪子?”
“嘿!嘿!”
两人就这么私下里酸不溜秋的说着怪话,很快就完成了手上的工作,出门而去。不过,在他俩把桌上蓝布拉直的时候,站青山确实被吓了一跳,要是这俩人中有谁觉得布没拉直而蹲下来看的话,绝对能现张青山。感谢上苍,这两人的工作并不怎么认真。
庆幸躲过一劫的张青山哪敢逗留,赶紧把草图收好,从窗户口开溜。
把铅笔扔进林子,扛着扁担原路返回,可刚走到转角边,麻烦来了。
“军爷,军爷,您行行好,我家里还有阿妈和孩子,一家老小就等着我用这担柴换点粮食回去,您……”
说不下去,这家伙直接把枪口杵到站青山右腰上,一脸怒容的说了个字——“滚!”
用枪口把张青山赶到几米外。
“老三,好了么?你快点。”
“来了。”顺口应了声,收起枪,满眼威胁的扫了下张青山,转身而回。
抬了抬扁担,又看了眼张青山,站了个马步,用力挑起扁担,结果,只是挑起,就憋的面红耳赤,看的张青山心头笑:老子特意买了好几个人的柴,叠加在一起足有一百二十斤重,就你这小身板,抽鸦片都要抽死了,能挑起来才见鬼了。现在,你不要求我帮忙送进去,才出奇了。事实上,张青山还有下一招:这家伙万一不叫自己挑着柴往里送,那就以要回扁担为由纠缠着,弄清楚他们的口令,便于下次混进去。
果不其然!
“你,看什么,就是你,给老子过来。”
“军爷,您慈悲,不要我的柴了?”
见张青山屁颠屁颠地跑来,开口就想要回柴,那家伙嘴角一撇,不屑的看了眼张青山,指着这担柴,道:“挑着,跟我进去。”
“军爷,这不好吧?里面可是军营……”说着,张青山装出一副要逃的架势,惊恐的说:“军爷,您不会要抓我壮丁吧?军爷,求求您,我真的有一大家子要养活,您把我抓走了,他们可就都得饿死,军爷,求求您……”
“就你这狗熊样还想当兵吃粮?美不死你。快点,把这担柴送进去。”
见张青山磨磨蹭蹭地,极不情愿的挑起柴往团部里走去,这家伙才满意的说:“你老实点,一路上不要乱看,说不定老子一高兴,赏你一两碗米。”
“太好了,谢谢军爷。”
这一进去,张青山不仅乱看,还乱打听,而且,心头把先前打听到的情况跟这里对照,很快就弄清楚了哪儿是指挥部所在地。
而那个叫老三的家伙也没时间去管他,因为他领着张青山一路而进,路上碰到的人,全都是先看一眼张青山身上的柴,然后笑嘻嘻地对老三说“老三,不错嘛,站个岗都能捞到外水。”这家伙则忙则跟人嬉笑打招呼,嘴里一个劲地说运气好。见这家伙高兴,张青山委婉的打听这团部里的人为什么这么少,果然得到答复:大家长途行军,很累,全都在休息,抽鸦片。让张青山很是无语:果然是双枪兵。
一开始,张青山见他们连老百姓的柴火都抢,以为他们是刚到,急着抢柴火做饭——他们祸害老百姓的事多了,抢点柴火,米肉之类的事,对他们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大事,习以为常嘛。后来,等张青山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后,彻底无语:跟他想的基本上不沾边。按说,这些人是兵,猪肉、柴火之类的厨房里的事跟他们不沾边。长官们有自己的来钱门路,不屑于这点柴火钱,但蚊子再小也是肉,再怎么说这也是一道油水。于是,他们跟厨房里的人勾结,从外面抢来厨房需要的东西,低价卖给炊事班,炊事班里的人则按市场价往上报,如此一来,他们和炊事班里的人都能弄到油水,独独祸害的是老百姓。
挑着柴,跟着这家伙来到厨房。
“杨哥,我给你送柴火来了。”一进门,这家伙就对一个胖胖地中年人笑着打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