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把琴就是尤宁的命。
尤宁笑着说:“如今我们已经决定隐世,以后再也不下山,那把琴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。倒不如送给她,青雪姐弹琴很好听,她会喜欢这份礼物的。”
尤阿四撇嘴:“那可是家主的遗物啊,你就这样轻易的送给他们不后悔呀?”
尤宁答非所问:“那阿四哥哥你后悔吗?”
尤阿四知道她在问什么,于是轻轻摇头:“不悔。”
至今为止他所做的一切不只是因为他是赖家的人,更因为他打从心底里想保护这个人。
这世上总有一个人,是你哪怕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存在。
尤宁朝他伸出了手,尤阿四愣了愣,后知后觉地拉住了她的手。
这可不比从前牵手逃亡的时候,尤阿四紧张的手心直冒汗。
尤宁笑了一下,尤阿四脸色顿时涨的通红。
道衍从旁边打马而过,感叹道:“哎,还是年轻好啊。”
尤宁的心情比从前舒畅多了,也更加想念三阳教的那些人。
“师父,师兄他们还好吗?”
道衍冷笑:“那帮兔崽子,我不在家,现在肯定已经闹疯了吧。”
尤阿四接过话:“对啊,还记得二师兄最喜欢偷喝师父的酒了,屡教不改。”
“哎呀,遭了!”道衍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,“我的女儿红,我的陈年花雕!”
他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道衍双腿一夹,马儿吃痛立刻向前飞奔而去。
尤宁他们两个立刻笑了起来,师父此番下山这么久,他藏的那些好酒只怕都要被二师兄给喝光了。
尤阿四转过看她:“宁宁,你就那么确定他们能明白你的意思?万一他们不知道,岂不是辜负了你的这份心意。”
尤宁冲他吐了吐舌头:“谁知道呢,不过那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了。”尤阿四点头:“说的也是。走吧,在外面浪荡了这么久,我们也是时候该回家了。”
云儿将信交给了纪青雪,纪青雪问:“什么啊?”
“尤宁让我交给你的。”
对于尤宁纪青雪的心情还是挺复杂的,不过她们之间的关系本来也有些理不清,也谈不上谁对不起谁,都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。
纪青雪接过打开了信,南宫炎问:“她说了什么?”
“也什么。就说把一直随身携带的琴送给我,就当是留作纪念。”
虽然纪青雪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,可是如果仔细看的话,她的眼睛里还是有些笑意。
不管怎么样,她能有个好结果也不错。即便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,纪青雪还是打心眼里希望她能过得顺遂些。
晌午的时候,容声把尤宁留下的古琴给纪青雪拿过来了。
“喏,给你。”容声很是不解,“她没事儿送你琴干什么?”
纪青雪指间挑动着琴弦,神色温和:“她那时在别馆的时候,我曾弹过一次琴给她听。她说这是留给我的礼物,算是答谢我对她的救命之恩。”
她抚摸着琴身,想来她的确也有许久没有碰这玩意儿了。
纪青雪顺势坐下,抬眼笑盈盈地看着南宫炎:“想听什么?”
南宫炎抿了抿唇瓣,跟着笑:“你随意就好。”
纪青雪双手放在琴上,闭目凝神思索了一番,这才慢慢有了动作。
清越的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,南宫炎忽然也掏出一根笛子轻轻合奏起来。
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,曲声悠扬回旋,听的在场的人都如痴如醉。
一曲罢了,纪青雪对他说:“你还记得啊。”
这首曲子叫——思量。是当初纪青雪闲来无事弹给他听的,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调子,还能以箫相和,记忆力果真名不虚传。
玉箫在南宫炎修长如玉的手指间打了好几个转儿,他一笑风流:“你弹的曲子我当然记得了。”
容声面无表情地问:“云儿你觉不觉得我们俩在这里特多余?”
云儿十分同意的点头:“早知道就应该学玄卫那帮人躲到一边,省得在这儿影响他们恩爱。”
容声捂住胸口,他这是造了什么孽,天天被虐得体无完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