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炎抬眸望向他,眼里挤满了笑意:“你是不是觉得你们隐瞒的很好,中途也没露什么破绽,所以才一直想不通我们是怎么发现的对吗?”
尤阿四毫不避讳地承认:“没错。这件事情外人从来都不知道,你又是从何得知的?”
“既然你想知道,那么我告诉你也无妨。在春风楼发现那枚令牌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。”
那时候他无意中发现了令牌,所以就对尤宁的身份起了疑心。
当时他只觉得尤宁可能并非他们想象中的那样简单,甚至于她留在别馆也是别有目的的。
事实证明他并没有猜错,尤宁之前所做的不过都是以退为进,她的确是别有用心。
直到确认了令牌的持有者,正是几年前追捕赖家后人的那一批杀手,南宫炎的心里就更加觉得不对劲儿。
但是他也只能确认,尤宁跟赖家都脱不了的干系,并没有往更深的地方想。
“曾经我也一度以为你才是赖濯,可是有一点出卖了你们的关系。”
尤阿四立刻问道:“是什么?”
“那就是你对尤宁的态度。”南宫炎眯了眯眼,老谋深算道,“如果尤宁真是管家的女儿,你何至于如此对她。或许你自己没有发觉,你对她完全不一样。”
哪里像是主子对下人,一直小心翼翼的,在外人看来只怕尤宁才更像是主子。
“正是你对尤宁过于的言听计从,才让我生了疑心。”
其实事情一直都是他们太过先入为主,赖家家主有个儿子的事情是天下皆知的,尤宁在春风楼使用暴雨梨花针之后,他们也只是怀疑有人在背后暗中帮她。
“直到我们真的揭穿了你赖濯身份,在树林里尤宁为了保护你,她说了一句话。她说,‘其实我才是’,可是她没有说完就被你给打断了。”
南宫炎的双眸深邃无比,却像是能看透人心:“之后我一直在想,她到底想说什么呢。现在想来,那个时候尤宁想说的就是其实她才是真正的赖家后人吧。”
“好,就算如此。这些也只不过是你自己的幻想而已,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,你只凭这些就断定我是假的?”
那未免也太草率了吧。
只凭这些就推翻了一件存在了二十年的事情,总归是有些牵强的。
南宫炎点了点头:“是,只凭这些当然不够。所以我才给染晴写了信。”
“染晴?”尤阿四有点懵,“染晴又是什么人?”
南宫炎淡淡地回答:“巫灵族的圣女,你不会没听过吧?”
尤阿四的脸色忍不住变了又变,“巫灵族圣女?”
江湖传言,巫灵族圣女阅尽天下藏书万卷,上知天文,下晓地理。而且这江湖上发生的大小事情,就没有人能逃过她的眼睛。
整个就是一个包打听,江湖百晓生!
“我写信去问过她关于赖家后人的事情。她告诉我,赖家的这个儿子从出生就养的很好,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。除了赖家的几个亲信,甚至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。”
尤阿四冷笑了两声:“所以你就更加怀疑了是吗?”
“我只是适当地站在了赖家家主的角度去想了一下这个问题而已。”
试问那时家主明知道赖家已经身陷险境了,前路凶险尚未可知,如果是他家主的话,也一定会想尽办法保住这赖家最后的一点血脉。
而想要人平安的活下去,混淆视听才是最好的办法。
家主当然知道,如果赖家也没了,那么赖家后人日后必定会身陷囹圄。如果他们的目标是赖家后人,那自己给他们树立一个目标,好将他们的视线引开。
如此瞒天过海,掩人耳目才能保住这最后的一点希望。
尤阿四不知道该说什么,静默半晌,他缓缓开口:“你果然很聪明。”
南宫炎倏尔一笑:“不,我只是喜欢赌而已。”
这次他不就堵对了吗?
“我和阿雪起了疑心之后,原本打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你们。但是后来你们已经把兵器谱交了出来,我们也觉得揭破身份也没什么意义,所以才就此作罢。”
毕竟这个世上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,他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,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去深究其它无关紧要的事情。
南宫炎随即面色一沉,眉眼间染上一丝冷厉的杀气:“但是你们不该还来主动招惹我们。”
尤宁的事情是他醒过来之后才听师父说起的,他虽然事先并不知情,但仍然觉得有些理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