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镜悬还如从前那样，安静地靠在孟子期的肩膀上，模样乖顺，一点都不像是那个杀伐果决，阴险毒辣的帝王。

孟子期也任由他抱着，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最初。

他还是那个干净清澈的少年，而她一直跟随左右，替他挡掉所有的腥风血雨。

身边的人也许因为太累了，说着说着就睡着了，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，孟子期才敢伸手揽住他的肩膀。

她不敢用力，怕惊扰了他的梦境。

“第一次见你的时候，你冲我露出了一个微笑，问我的名字。那个时候我就发誓，我这一生哪怕拼尽性命，也护住这个人，这个笑容。可惜我还是没能做到。”

孟子期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，他的苦他的恨他的一切孟子期都明白。

所以哪怕别人眼里的司马镜悬再不堪，再狠毒，在孟子期眼里他始终还是那个少年。

他没有错，只是那座金碧辉煌的宫宇里，容不下那样干净不染杂质的人。

“何必妄自菲薄，在我眼里你本就是最好的。”孟子期低声呢喃着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孟子期也沉沉地睡了过去，旁边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。

原来他根本就没有睡着。

司马镜悬眼神复杂地看着熟睡的孟子期，伸出手想抚摸她的面容，却又堪堪停在半空中。

“为什么你不是她呢？”司马镜悬无奈地说道。

若是青雪能对自己说这话，那该有多好啊。

第二天，孟子期在自己的住处醒来。

服侍的小丫头叽叽喳喳地说：“孟婆大人你知道吗，昨天可是殿主亲自抱你回来的呢！”

“哦。”语气平淡，波澜不惊。

小丫头没有想到孟子期会这么平静，以前孟婆大人可不是这样的。

“孟婆大人你是怎么了？”

孟子期卷着被子，又默默地躺了回去：“没事，让我再睡会儿吧。”

小丫头原本还想说什么的，但是看她一脸疲惫的模样，也只好退下了。

刚出去就撞上了司马镜悬，她吓的立刻跪了下去：“奴婢参见殿主！”

司马镜悬又戴回了那个鬼面獠牙的面具，他向身后的房里望了望：“孟婆呢？”

“回禀殿主，孟婆大人说很累，还在休息呢。”

面具下，司马镜悬不禁微微皱眉，还在休息？难不成是身体还虚弱着的缘故吗？

“你先下去吧。”司马镜悬淡淡地吩咐着，“顺便再让人炖些滋补的汤送过来。”

“奴婢遵命。”

小丫头答应着，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芒，她在孟子期身边伺候很久了，孟子期的心意她自然知道。

如今看殿主这态度，只怕孟婆大人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啊。

“绿腰，你让我再睡会儿吧。”孟子期以为是伺候自己的丫头进来了，于是头也不回的说道。

司马镜悬一听，难得揶揄道：“都日上三竿了，你还打算睡着？”

孟子期猛地坐起身来，微微张着嘴，有些惊讶地看着来人。

司马镜悬自顾自地坐在她的床边，见她这样，他不由的发出笑声：“你这样看我做什么？”

孟子期磕磕巴巴地说：“属下，属下不知殿主来了，有失远迎，还请恕罪。”

司马镜悬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，忍不住道：“你在我面前何时这样守过规矩了？况且以前你只听我的脚步声，便知道是我来了。”

司马镜悬说的是实话，从前孟婆是最不爱守规矩的那个，不过这段时间除外。

他知道孟子期武功尽失，心里不好受，她这段时日倒是一直守着那些破规矩，说的话却能轻易的挑起他的情绪，所以司马镜悬心里才一直觉得很恼火。

无论他爱的人是谁，孟子期与那些人终究是不一样的。

不止是因为他们曾有肌肤之亲。